“我在想,怎麼給你一個名份。”
“什麼?給我名份?你真當自己是天……”意識到天潢貴胄這四個字,是白雨眠的心病,李新月硬是把即将脫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天什麼?”顯然他并沒有意識到她要說什麼。
“天……天之驕子!對,你真當自己是天之驕子啊!”
他看着她的眼眸,極盡溫柔地撫摸她的臉龐,“我不想當什麼天之驕子,隻想當你名正言順的相公。可以正大光明跟你住一間房的相公。”
“你想當我相公,隻是為了和我住一間房?!”這什麼亂七八糟的理由。
“是,也不是!”他回答的異常認真。
“怎麼講?”她被他完全搞糊塗了。
“想成為你的相公,不止想和你同住一間房,更想每天晚上抱着你入睡,早上起床睜開眼就見到你。我們同吃同住同遊玩,春賞風,夏賞雨,秋賞月,冬賞雪,無論做什麼咱們兩個永遠在一起。”
李新月暢享着他們的未來,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大,再次攀上他的肩膀,雙手在他頸後交叉,拉近二人距離,神秘兮兮地說:“關鍵還能省一間房錢!”
“……”白雨眠是相當無語,她為何總是知道如何破壞氣氛。
逗他總是那麼好玩,李新月雙手滑下,摟住他的腰,輕輕靠在他懷裡說:“雨眠,等咱們大仇得報,我想尋一處山清水秀之地,與你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問世事,做一對神仙眷侶,好不好?”
他摟緊她,嗅着她發絲的香氣,溫柔又多情,“好!隻要有你,在哪兒都好!”
白李二人這邊濃情蜜意,曉輕寒和海棠那邊卻是鴉雀無聲。
海棠坐在床邊,雙手拘謹地拽着羅裙,不敢出聲,不敢動。
曉輕寒坐在桌邊,百無聊賴地撥弄燈芯。整間屋子除了油燈燃燒偶爾發出的噼啪聲,再無聲響。
“輕寒,你要不再去問問,說不定有空房間了呢。”
曉輕寒哭笑不得,“海棠,我都已經問過三回了。而且現在夜已深沉,哪兒會有人這時候退房?!”
“你……說得對。”海棠聽到夜已深沉,不安的心,更加煎熬。
她下意識往裡面挪了挪,把自己隐藏在床幔之内。
看她如此不自在,曉輕寒把房間裡僅有的四個凳子全部靠門擺成一排。
頭朝東腳朝西,背靠房門,躺在凳子上。
他仰頭看向海棠,她依然坐在那裡,“海棠,你快睡吧,我在凳子上對付一晚就行。”
堂堂八尺男兒,蜷縮在狹小的空間裡,為了不掉下去,右手緊緊箍着身體,左手牢牢抓住凳子,試圖将它們合二為一。
海棠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她走到曉輕寒身邊,蹲下,柔聲道:“輕寒,要不你還是到床上睡吧。”
“?”曉輕寒大吃一驚,但他也知道,海棠的本意絕不會是他腦子裡的那個想法。
見他隻是癡癡地看着她,海棠知道他可能會錯意了,趕緊解釋“我的意思是,你去床上睡,我睡凳子,我人小,不會掉下來。”
“那怎麼行?”曉輕寒一激動,差點掉下來,急忙抓緊身下的凳子,穩定心神,說:“要是新月姐知道我讓你睡闆凳,她不得扒了我的皮!”
“可你……”
“我沒事,你快去睡吧!”
“不行!我看不得你受苦!”海棠依舊不妥協。
曉輕寒無奈坐起身,“那你說,咋辦?”
“咱倆一起睡床!”海棠也是豁出去了。
“這怎麼能行?”
“怎麼不行?新月姐也說了,咱們兩個是有婚約的,我是女孩子都不介意,你個大男人,别扭什麼!”說着,海棠就一把抓住曉輕寒的衣領,将他從凳子上拽下來,拖着他往床邊走。
“海棠……海棠……姑奶奶!”曉輕寒一路上東倒西歪形象全無,最後還被摔在床上。
“幹嘛?”
曉輕寒從床上爬起來坐好,一邊整理衣衫,一邊仰着臉看她,“姑奶奶,你平時也是這麼拽男人的?”
“你……”海棠立刻羞紅了臉,轉過身去不看他。
“哎……”曉輕寒重重地歎口氣,爬到床鋪最裡面,和衣躺下。
之後又覺不妥,拿了床尾的被子,橫在床中間。
拍拍被子,叫人“過來吧。”
海棠轉身,也不再害羞,快速躺好,閉眼,入睡,也不再想那些有的沒的,隻當是自己睡個窄床。
二人一夜好眠,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