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試鼻息,李新月隻是暈過去了,吳憂的心才放下。
抱着她回到白雨眠的房間,貼心蓋好棉被,查看了每一扇窗戶都是緊閉的之後,吳憂才離開。
回到大殿,吳憂打開水晶棺。脫了自己的外袍和裡衣,先用外袍将水晶棺仔仔細細擦了一遍,再用裡衣擦一遍,就連棺蓋,他也是仔細擦拭三遍後,才拿出替換的衣衫,穿好,将自己收拾幹淨利索,去抱白雨眠的屍身。
将白雨眠放入水晶棺,吳憂彎腰在他上方鄭重說道:“公子,吳憂會用生命保護好少夫人,絕不會讓她再受一點委屈。你放心吧。”
白雨眠懷裡的發結掉落棺内,吳憂剛要撿起。另一隻手,先他一步,撿起發結,收入懷中。
吳憂擡頭,對上李新月明亮的眸子。“新月醒了,身體可還有不适?”
“除了胸口還有點悶,再無其它。”
“那就好。”吳憂手指李新月懷中的發結,“你不打算讓它陪着公子?”
“有我的發簪陪他就行,這發結我留着,要不刻碑的時候,寫‘未亡人’,怕有人不認。”
未亡人,這三個字意味着李新月已是白家人,她是白雨眠生時之妻,亦是他死後的未亡人。
這時吳憂才發現,李新月不僅穿了一身孝衣還将一頭秀發完全盤起,作婦人打扮。
“新月,你為公子做的一切,他都會知道的。”
李新月莞爾一笑“不用他知道,我隻願他在那邊放下一切,早日輪回轉世,投胎到一戶普通人家。有愛他的父母,兄友弟恭,找一個愛他的人,生一雙兒女,簡單幸福的度過一生。”
“公子就算放下所有也不會放下你,他一定會在奈何橋等你。待你壽終正寝,與你一起轉世投胎,再續今生之緣。”
李新月走過去,一刮白雨眠鼻頭“你會嗎?”
“大當家,您讓兄弟們準備的東西都已備齊,請您過目。”一位弟兄前來報告。
“我知道了。辛苦大家。”李新月揮揮手讓那人離開。對吳憂說:“吳大哥,我有個計劃,需要你幫忙。”
“你隻管吩咐就是。”
李新月在吳憂耳邊耳語一陣,吳憂的臉色不算好看,也說不上難看,“新月,你要想清楚。”
“我想的很清楚。”說着李新月就朝門外走去。
院子裡停着一輛馬車,一輛拖闆車,還有一輛……囚車?
這是何意?
吳憂一頭霧水。
李新月一拍手,兩名弟兄帶着玉書來到她面前,“大當家,二當家帶到。”
玉書之前被吳憂點了穴道,身子動彈不得,是被放在輪椅裡推來的。
他不能動也不能言語,隻是憤恨地看着李新月。
李新月走到他身邊,輕聲細語道:“玉書别怕,我會帶你去找沈怡,她一定會治好你。到時我們再一起回盛京,安葬雨眠。”
一揮手,玉書連人帶車被放進囚車裡。伺候他坐進去,兩位弟兄才撤走輪椅,放在拖闆車上。
玉書斜倚着圍欄,不再理會周遭的繁雜。
吳憂進入大殿扛起水晶棺,将它輕放在拖闆車上。
拖闆車的震顫影響到玉書,懶懶擡頭看一眼水晶棺。那棺中居然有個人。是誰死了?
看不真切,玉書想靠近點看清楚,可他的身體不能動,甚至連伸頭都做不到。
既然看不到,他索性不看了。繼續放空。
李新月将明言令交給吳憂,“吳大哥,明言堂就交給你了。待我們辦完所有事再來換你。”
吳憂握緊明言令“好,我等着你們。”他不舍地看向玉書,“玉書就拜托你了,一定要治好他。但别告訴他真相。我怕他受不住。”
“我知道,真相會爛在我肚子裡。”
“辛苦你了,新月。”
“多保重!”
“多保重!”
李新月辭别了吳憂,帶着一行人出發回盛京。
李新月原本坐在馬車裡假寐,待出了南疆城,她便坐到了拖闆車上,把玉書的輪椅,放進馬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