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月率先步入密道,拾捌緊随其後。紫兒站在入口回望滿地的屍骨自言自語:“難怪她說我們翻遍盛京也找不到白雨眠的屍身。如此周密的設計,即使找到這裡,也打不開密道。”
密道幽深,三人走了一炷香的時間,才看到一間寬闊的房間。
白雨眠的水晶棺擺在最中間。旁邊有張單人床,玉書閉目躺在床上。
李新月走近水晶棺,隔着棺蓋,輕撫白雨眠眉眼。“雨眠,我來了。”他還似生時那般俊朗非凡,仿佛隻是睡着了。
紫兒走到玉書身旁,看他如孩童的睡顔,眼中竟生出絲絲不舍之意。俯身在他耳邊輕語“玉書,醒醒,紫兒回來了。”
玉書猛地睜開雙眼,空洞的雙眼望着天花闆。
紫兒的臉出現在他臉前“玉書,看看我。”
玉書慢慢轉動眼珠,漸漸眼中有了紫兒的身影。“紫……兒……”長時間未說話,他嗓子沙啞幹癟,叫出的聲音異常難聽。
紫兒壓抑心中的厭惡,笑着說:“玉書,你的紫兒回來了,醒過來吧。”
玉書的眼睛慢慢清明,紫兒在他眼中慢慢放大,直到整顆眼仁被紫兒的身影填滿。
紫兒直起身,向他伸出手,“起來吧,玉書,跟我回家。”
玉書緩緩擡起手,努力握住她的手,艱難的說出“回……家……”
紫兒扶玉書坐起,面對白雨眠的水晶棺。李新月下意識站在棺前,遮擋他的視線。
紫兒輕蔑一笑,指着李新月的方向,附在玉書耳邊說道:“你還記得那邊那個人嗎?”
玉書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李新月,茫然地搖搖頭“不記得了……我應該認識她嗎?”
李新月眼眸低垂,但嘴角竟有微微開心之色。她心想:不記得最好,至少不會痛苦。
紫兒卻不依不饒,“我不是說她,是棺材裡面那個,你去看看!”
看到紫兒急切的樣子,玉書赤腳走過去,趴在水晶棺上,望着白雨眠。
他努力在腦中搜尋白雨眠的身影,卻一點也想不起來。拍拍腦袋,為難地看着紫兒“紫兒,抱歉,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他是公子啊,你最愛的公子!可以為了他豁出性命的公子!你真的忘了嗎?”
玉書再次看向白雨眠,依舊沒有半點印象。喪氣地搖搖頭“不記得。”
“算了!”紫兒懊惱地一跺腳“忘了就忘了吧。至少,你還是我的。”
玉書趕緊如孩童般摟住紫兒的胳膊,臉也枕在她的肩頭,撒嬌道:“玉書是紫兒的,玉書永遠都是紫兒的。”
李新月看到他二人如此溫馨的畫面,不免悲從中來。
“好了,你要的,我都給你了。接下來要做什麼?”
“當然是回國師府啊。義父可是非常想見一見你這位蒼瀾遺珠的。”
對于對方知曉自己的身份,李新月并沒有表現的多麼驚訝,畢竟人家是權傾朝野的國師。
“也會帶雨眠去嗎?”
“當然!義父榮登大寶的時候,白雨眠……哦,不,三皇子殿下,必須在旁見證。究竟誰才是萬民心之所向的九五至尊。”
李新月懶得再看她,站在一旁守着白雨眠的水晶棺。
四人回到國師府,強吉不在,紫兒俨然一副當家做主的做派。她并未将李新月關入監牢,而是給她和白雨眠騰出了整個西廂,讓他們好好相處,畢竟時日無多了。
李新月得知這樣的安排,打心眼裡還挺感謝紫兒。畢竟他們很久沒有這樣不被外人打擾的獨自相處了。
眼看進入年關,家家戶戶都忙活起來,備年貨,烹羊宰牛且為樂;貼春聯,總把新桃換舊符。
國師府内同樣張燈結彩,最忙的還是國師大人。但他與别人忙的不太一樣,他在忙着趕制龍袍。
皇袍加身,五爪金龍翺翔九天,強吉站在等身銅鏡前,細細品味九五至尊的感覺。
展開雙臂,向紫兒和拾捌展示。“乖女兒,為父與這身龍袍可相配?”
紫兒和拾捌對視一眼,雙雙跪地山呼“吾皇萬歲萬萬歲!”
“好!好!愛卿平身,平身!”強吉笑得前仰後合。
紫兒起身攙扶強吉“義父您把三皇子和蒼瀾餘孽都掌控在手裡,皇上又被您用巫嬰蠱控制。如今放眼整個盛國,再無任何東西能阻礙您榮登大寶。”
強吉撫摸紫兒的手,“乖女兒,為父稱帝之日就是你做公主之時。”
“謝父皇!”紫兒笑得無比甜美。
大年三十,遊子歸鄉家人團聚。盛帝難得親自臨朝。
盛帝剛把龍椅坐熱,一隊禁軍便擡着一塊巨石碑進殿。
劉全加緊嗓子喊道:“大膽南宮松!未經傳召,禁軍怎可入殿?”
盛帝一拍龍椅,已有愠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