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仲恪站在人群裡,默默聽着百姓們的議論,心中隐隐覺得不對勁。
他看向客棧,就算是晴天,也感到陰氣十足。
周仲恪一擡頭,看見不遠處張秉和也往這邊走來,便迎了上去:“張大人,是否聽說這家客棧昨晚發生了慘案?”
張秉和揉了揉眉心,神色凝重地開口:“正是,據說仇家上門造成的。但最近流匪橫行,下官感覺沒那麼簡單。”
周仲恪眉頭微微一挑:“張大人,不知能否進客棧一看。”
他猶豫了一下:“還不知裡面是什麼情況,下官擔心周大人會有危險。”
“不礙事。”周仲恪說完邁步就進去了。
張秉和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客棧内一片狼藉,地上滿是血迹和殘肢,慘不忍睹。
即使是白天,也顯得屋子裡十分陰森。
周仲恪掃視四周,強忍心中的惡心,心想:“難道這是巧合?還是有預謀的?目的是什麼呢?”
突然,一道黑影閃過,“誰在那裡?”周仲恪厲聲道。
隻見那道黑影忽然起身,他定睛一看,這不是剛才門外說話的老頭麼!什麼時候進來的?
“老人家,這地方很危險,還是盡早出去吧。”周仲恪以為老頭是誤入客棧,怕他被這裡的場面吓着,趕緊催促老頭離開。
老頭聽聞擡起頭看了看周仲恪,嘴裡念叨着什麼。
他以為老頭吓着了,便湊上去想安慰他幾句,結果聽到老頭的話,他震驚地呆愣在原地。
直到張秉和走過來拍了拍周仲恪。他才回過神來。
“張大人,看見剛才的老頭了嗎?”周仲恪看着張秉和問道。
“他呀,是我們這裡的風水先生,說話瘋瘋癫癫的,不必當真。”張秉和笑了笑。
周仲恪皺起眉頭,腦海中不斷回響着剛才那風水先生的話:“此事太過蹊跷,需要多加留意。”
“周大人所言極是。此事關系重大,不如先去縣衙詳談,再做定奪。”張秉和心中也隐隐不安。
周仲恪點了點頭,鄧康和徐達緊随其後,一行人朝着縣衙的方向走去。
張秉和親自引着他們來到議事廳。廳内陳設簡樸,幾案上擺放着幾卷文書,顯得有些雜亂。
他歎了口氣,神色中透着幾分疲憊:“大人,秋瀾縣地處偏遠,山林密布,水災導緻流匪出沒頻繁。屬下雖多次組織人手圍剿,但過一段時間就會卷土重來。”
周仲恪環顧四周,看向張秉和:“我接到朝廷密報,已派李将軍前來支援。隻是這客棧慘案,疑點頗多。需要立刻派人封鎖現場,嚴加看守,不得任何人靠近。”
張秉和連忙拱手道:“下官這就去辦。”
從縣衙出來。周仲恪悄聲吩咐鄧康:“你聯系一下那個風水先生,此事背後,或許另有隐情。”
“是,大人。”鄧康低聲應道,轉身離去。
深夜,一夥黑影如鬼魅般潛入張秉和的府邸。
悄無聲息地将火油灑遍每一個角落。
守夜的家丁聽到細微的響動,警覺地擡起頭,還未來得及出聲,便被一把利刃無情地刺穿喉嚨,倒在地上,再無聲息。
領頭的黑衣人手一揮,瞬間,火光沖天,漫天的火焰将整個院子籠罩其中。
家丁們驚慌失措地拿着水桶、掃帚拼命撲打火焰,但火勢早已無法遏制。
濃煙滾滾,嗆得人幾乎窒息,火舌肆意舔舐着每一寸建築。
木梁在高溫下噼裡啪啦地斷裂,整個府邸陷入一片混亂。
張秉和從屋内踉跄而出,看着眼前這片火海,眼神中滿是絕望與不可置信。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心裡萬念俱灰。
一道身影從火光中沖出:“大人小心!”丁巳大喊着撲過來。
張秉和下意識地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丁巳狠狠地推倒在地。
一道寒光閃過,刀刃瞬間刺穿了丁巳的身體。
鮮血噴湧而出,丁巳的身體猛地一顫,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大人……快走……”
“丁巳!”張秉和嘶吼着,心中充滿了悲痛。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定格 。
然而,絕望之際,張秉和突然想起後院的兩個孩子,毫不猶豫地一頭紮進了火海。一頭紮進了火海。
房屋在火焰的吞噬下發出“嘎吱嘎吱”的斷裂聲,仿佛随時都會砸下來。
張秉和在火海中穿梭,小心翼翼地躲避着随時可能燒斷的木梁。
但一路上還是有不少燒着的火星子掉落在他的身上,點燃了他的衣衫。
他随手拍打着身上的火苗,火焰灼燒着皮膚,但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
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把孩子們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