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罰你除了照料本公子的膳食,這段時間還需照顧包括德聽在内的所有受傷弟兄,直至他們徹底康複。”
七七愣住了,偷偷擡眼看去,公子面上一臉嚴肅認真的模樣,又急忙低下頭跪好,心中卻有幾分歡喜便覺得膝蓋也不那麼疼了,“七七領罰,七七多謝公子!”
“七七,你知道你犯下的最大錯誤是什麼嗎?”
女孩跪趴着,沉默不語。
“你最大的錯,便是不相信本公子能護得住你。”
留下這句話,白昭琰直接推門離去,留下滿臉難以置信的女孩仍跪在客房中。
男子離去許久,女孩的雙腿已跪至麻木。
“是,七七知錯了,”女孩臉上雖已淚痕斑斑,卻因男子的話而不自覺露出微笑,她哽咽着,“七七,再也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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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個傷的比較重的兄弟,除了每日外敷藥膏外還需要内服這幾服藥,”老大夫将剛剛寫好的藥方交給王徽,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健壯小夥子,“不出一旬,即可痊愈。”
王徽雙手接過藥方,上面的字迹尚未幹透,他輕輕地吹了一下,然後仔細地收進懷裡,并向老大夫作揖,“多謝大夫。”
“醫者本分,何足挂齒。”老大夫拱手回禮。
“你們送大夫一程。”王徽吩咐身旁的弟兄。
目送着老大夫離去後,王徽走進了客房,這是間大通鋪的普通客房,床上躺着幾個兄弟,他們都是在下午的刺殺事件中受了重傷,身上的傷口剛剛經過了包紮處理,有的還躺在床上閉目休息,有的已經可以起身活動了。
“都好好休息,别覺得自己年輕就麻痹大意,若是落下病根老了可難受了。”王徽語重心長地叮囑,對這些弟兄,他一向關懷備至,時間一長,自然成了衆人心中的好“大哥”。
王徽一邊說着,一邊來到一處靠窗邊的床坐下,“德聽,今日之事你厥功至偉,公子承諾将重重賞你的。”
令狐昶聞言,掙紮着想要爬起來,卻被王徽輕輕按住了,隻能躺着說:“功勞賞賜我不在乎,隻希望守一哥哥不要因為此事遷怒那姑娘才好。”
王徽颔首,這件事他與令狐昶的看法一緻,隻是還沒有找到好機會對白昭琰說,但願在這之前不要發什麼才好……
接下來,二人就今日的刺殺事件交流了彼此的看法。
聽完事件的前半部分,王徽的心情有些凝重,面上卻十分輕松地笑了笑,安撫令狐昶:“你先不要多想,好好養着。”
說完,他正準備去廚房取些食物,起身時恰好看到一小人兒帶着兩個小厮,端着兩大盤子,上面擺着七八道菜,走進了房間。
“弟兄們辛苦了一整天一定餓了吧,七七做了點小菜,快來嘗嘗!”七七熱情招呼,嘴上說是小菜,實際上卻是色香味俱全,一時間飯菜的香味彌漫了整個房間。衆弟兄經曆血戰本來就已經體力消耗殆盡餓的前胸貼後背了,見有這些美味佳肴哪還能忍得住?紛紛從床鋪下來,圍上桌子大快朵頤起來。
“真好吃啊!”
“我還是第一次吃這麼好吃的飯菜!”
一時間屋内贊美之聲此起彼伏,七七驚喜之色溢于言表,她未曾想到自己的手藝竟如此受到弟兄們的歡迎。
“慢點吃,别急,還有很多。”七七笑得合不攏嘴,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眼角的淚痕。
安排好其他弟兄後,她單獨端着一盤飯菜走到令狐昶床邊。
“幼安哥哥,德聽哥哥。”七七禮貌地向他們福了一禮。
“德聽,你好好用飯,我有事先去了。”說完,王徽朝兩人點頭示意,離開了客房。
王徽離去後,令狐昶看着七七特意為自己準備的飯菜,略帶尴尬地笑着說:“辛苦姑娘了。”
“不敢,”七七見令狐昶非但沒有責怪,反而如此溫和,心中愧疚更甚,她低頭,“此事皆因我而起,是我拖累了德聽哥哥和衆位弟兄。”
“這是什麼話,快别說了,公子……”令狐昶突然想起了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公子怎麼了?”屋内喧鬧,七七雖未聽真切,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公子”二字,眼中立刻充滿了急切。
仔細觀察七七的神情,令狐昶心中的猜測得到了幾分證實,于是不顧自己的傷痛,坐起身來,問她:“姑娘覺得我家公子待你如何?”
七七一愣,這已經是短短一個時辰内第二次有人這樣問她了,雖感到困惑和羞澀,但她心中的答案始終堅定,于是她一字一句地回答:“公子待七七自然是極好的。”
令狐昶臉上掠過一絲複雜神色,但很快恢複平靜,然後緩緩地說:“既然如此,那我可以告訴姑娘,你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受到公子如此特殊對待的女子。”
此言非虛,白昭琰多年來身邊從未有過任何女子,更别提像七七這樣的……
七七完全愣住了,外表看似平靜,内心卻波濤洶湧,那些話語在她耳邊不斷回響,久久未能平息。
看着女孩一臉神遊的小表情,令狐昶笑着說:“我這也是為了公子着想,懇求姑娘能把公子當作自己的家人一樣,全心全意地服侍。”
女孩雖還年幼,可這番話其中的含義卻大緻是明白的。
即使有着無法确定的未來,甚至可能根本就沒有結果,但她更願意跟随自己的内心,她的一生本來就一無所有,唯有這一點勇氣格外彌足珍貴。
七七的小臉泛起紅暈,她鄭重地點了點頭,清澈的眼眸中看不到半分遲疑。
令狐昶輕輕敲擊着面前的餐盤,心中驚訝于王徽剛才所言竟一一應驗,“好,就從這膳食開始,從今以後你便隻為公子一人就好,切記一定要忠心侍奉,謹慎行事,一切以公子為先,萬事以公子為重。”他頓了頓,注視着女孩紅彤彤的小臉。
“不然,恐怕你二人恐怕将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