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琪“切”了一聲，湊近她道：“趙澤耀上了高三成績下降得很厲害，聽說班主任天天找他談話，他還當沒事人一樣，背後和人打架，還和隔壁二中的校花談戀愛。”

陸玙并不關心：“哦。”

夏琪覺得無趣：“你沒有複仇的快感嗎？”

陸玙笑了：“也不是我複的仇啊。我隻是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和他有什麼交集了。”

超市大采購結束之後，夏琪幫陸玙一起把東西提了回去，背着手四處看了看，皇帝巡視疆土一樣點評道：“家務勞動能力頗強啊，居家必備小嬌妻。”

陸玙一邊把蔬菜往冰箱裡放，一邊道：“我找的家政服務，我自己哪來的本事。”

夏琪：“……”

又黏過來靠在陸玙肩膀上，感歎道：“原來這麼久不見你還是個花瓶。”

覺得不嚴謹，又補充道：“除了化學五門課都年級第一的花瓶。”

陸玙笑着推了推她：“你才是花瓶。我現在不是五門課都年級第一了好麼，我現在沒有任何一門課是年級第一。”

——期末考試她的綜合成績很高、也很平均，但學校藏龍卧虎，多得是有單科天賦的人，她的确沒有能特别特别拔尖到為人稱道的學科了。

夏琪笑嘻嘻：“Who cares? 我眼睛裡就隻有畫得比我好的和畫得比我靈的，誰管你學習。”

陸玙：“……”

“那你提它幹什麼。”

留夏琪吃了一頓簡易的自制晚餐之後，陸玙把夏琪送出小區門外，夏琪坐公交車回家。

陸玙在客廳放一部喜劇電影，覺得屋子裡還是太冷清了。心想如果她也可以養一隻小貓就好了。

或者小狗也可以。

*

初七那天晚上，水上公園有大型的燈會，夏琪拉着陸玙一起去看。

這幾天天氣不算特别冷，陸玙隻在毛衣外面穿了件大衣，平時上學時候紮起的頭發也放了下去垂在後背，夏琪看到她的時候眨了眨眼。

陸玙捏捏她小熊帽子上的耳朵：“幹什麼。”

夏琪歎了口氣：“有時候會忘了我最開始是為什麼接近你了，有時候你會提醒我。”

陸玙：“嗯？”

夏琪：“被你的美色迷惑。”

陸玙：“……”

正為夏琪的無厘頭感到沒話說，轉念一想自己其實也是個不折不扣的顔控，就也不說什麼了。

兩人在水上公園的廊上并排走，陸玙邊随意地看着五光十色的花燈，邊道：“那也不是長得好看的就都要湊上去吧。”

夏琪點頭：“那當然。但我覺得人和人之間的緣分還是很奇妙的，有的人你見第一面就知道你們會很合得來，就像一見鐘情一樣。”

陸玙看了她一眼：“你還信一見鐘情嗎？”

夏琪：“嗯呐。”

陸玙道：“我怎麼覺得一見鐘情就是見色起意。”

夏琪翻了她一眼：“你們理科生真的是一點人文素養浪漫情懷都沒有。”

陸玙即刻想反駁：“我不覺得——”

夏琪接着道：“我覺得很玄妙吧。之前去參加一個繪畫夏令營的時候暗戀隔壁班一個學長，其實他不是最帥的那個，也不怎麼愛說話出頭，但他就是莫名其妙總能吸引我看過去。”

陸玙笑了笑：“這樣。”

夏琪歎口氣：“太可惜了，我當時還是一個很害羞的小女孩，沒敢去要微信。”

陸玙一言難盡：“你？害羞的小女孩？”

夏琪朝她抛媚眼：“我難道不是嗎？”

陸玙：“行吧。”

兩人一路說笑，陸玙正在旁邊看夏琪買化纖燈的時候，夏琪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陸玙看着她肉眼可見地興奮起來。

挂了電話以後，陸玙問道：“怎麼了？”

夏琪很高興，又有點遺憾：“小魚抱歉啊我可能沒法陪你看燈了，我舅媽前段時間不是住院待産了嘛——剛剛在醫院生下了個女兒，我媽媽叫我一起去看！”

陸玙點頭：“那你快去吧。”

夏琪和舅舅家關系很好，陸玙知道一點。

夏琪抱了她一下：“你早點回去然後到家給我發個消息，我改天叫你一起去看小妹妹！”

然後就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陸玙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

自己一個人逛了一會兒，陸玙正覺得今年在宣傳上搞噱頭下了大功夫的燈會不過如此的時候，接起一個語音電話。

——路星城。

路星城？

陸玙蹙眉，他怎麼會這個時候突然打個電話？

接起來以後，是熟悉的路星城清越的聲音：“喂？姐姐，你在哪兒呢？”

陸玙疑惑：“我在外面——不是，怎麼突然問我在哪兒？”

路星城突然笑了，聽筒裡的聲音也陡然變近。

“因為我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