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芋有一瞬間的愣神,甯露一直注意着這兩人,自然也看到了她眼裡一閃而過的遲疑,卻又聽見她說:“是啊,誰敢嫁給你,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嫁給你真是倒黴了,要嫁就要嫁給……旭繞那樣的。”
突然被點到名的旭繞一臉的莫名其妙,轉而又有些煩躁,他這幾天都不想聊這個。
顧惟峤嗤笑了兩聲:“他啊,小孩樣,不頂用。”
旭繞還沒說話,蔣嬌依先開口了:“旭繞哪裡小孩樣了,明明很帥的。”
帥?這裡面哪個不帥哪個不美,按照顧惟峤顔狗的性格,不好看的他都懶得搭理。
顧惟峤狹長的眸子掃了她一眼:“每次都幫旭繞說話,累不累啊!”
顧惟峤傲嬌地晃了一下頭:“我就是喜歡他啊。”
“喜歡頂個屁用,”顧惟峤緩緩說道,“旭繞最近在追人你不知道?”
蔣嬌依一噎,分别賞了旭繞和顧惟峤一人一個白眼。
旭繞也開口了:“别提這事了。”
“喲,還沒追到呢。”顧惟峤又嘲笑了兩句。
……
喜歡頂個屁用,耳邊依舊環繞着這話,甯露心裡一怔,呼吸都收緊了很多。
顧惟峤又在周青芋嘴唇上親了一下,親昵地說:“看男人的眼光真不行。”
周青芋沒反駁,依舊嬌笑着,手指朝白斯硯的方向點了點:“那他呢?”
聞言,飯桌上的人都朝白斯硯看去,他卻是沒什麼反應,依舊給甯露剝着蝦,這手宛如通透的白玉,做起什麼動作都很矜貴優雅。
雖然他沒給剛才那句話一個眼神,手倒是頓了一下,不過也就一秒,又擡手把剝好的蝦放到甯露的碗裡。
衆人的目光又凝聚到甯露的身上,不解,震驚,以及羨慕,唯有顧惟峤帶着探究。
甯露也很鎮定地吃下這蝦,總之這兩人在外人看來就是一類人,個頂個的平靜從容,白斯硯也許是真平靜,但她不是,隻有甯露知道,自己心裡早就海浪翻湧,她也很好奇顧惟峤的回答。
如果想嫁給白斯硯呢?
顧惟峤輕笑了兩聲,喝了一口酒:“眼光倒挺好,但是他……最不可能。”
為什麼白斯硯最不可能?
甯露筷子上的蝦掉回到盤子裡,白斯硯見狀,夾起來喂到甯露的嘴邊,過了幾秒,見她張嘴吃了,他才看向顧惟峤:“過獎了,彼此彼此。”
白斯硯和顧惟峤可以說是兩個極端,顧惟峤身旁三天能看到七八個不重樣的女孩,白斯硯身邊七八天就隻能看到他身邊的陳叔,哦,最近還能看到甯露。
周青芋一直看着甯露,自然也看到了她眼神裡閃過的那絲情緒,兩人明明才第一次見,卻能讀懂對方眼裡的情緒,倒是稀奇。
她閃了閃眼眸,點了一下顧惟峤的嘴角:“看來看去,還是你最讨厭了。”
“也是。”顧惟峤坦蕩地承認,也确實沒什麼好遮掩的,他那點事兒,他身邊的女伴都知道,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安心和她們待在一起,雙方都明白,都清楚,處理關系也就會更簡單。
甯露垂眸不再關注那邊,手中的筷子不停戳着蝦,那股煩悶頸兒,任誰都能看出來。
“無聊了,還是煩了?”白斯硯替她理了一下碎發,如此細心又溫柔,卻偏偏對剛才顧惟峤的話不準備多解釋一句。
“帶你去放松一下,喜歡射擊麼,發洩一下,還是想打牌,我給你找人。”
甯露沒答,看着白斯硯的眸子,漆黑深邃,但裡面藏着的東西太多,她無法完全讀懂,隻能憑着這段時間的相處,看到一些他對她的寵溺和喜歡。
她一頓,其實享受這些不就好了,為什麼又要多想,甯露在心裡告誡自己,倏地揚起笑:“好啊。”
“旭繞。”白斯硯喊道。
旭繞拿着手機噼裡啪啦地按着:“怎麼了硯哥?”
“打個電話,讓他們重新開場。”
“哦好,我打完這把遊戲就打電話。”旭繞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甯露的手突然搭在了白斯硯的手腕上:“沒關系,打遊戲也行,我之前玩過的。”
白斯硯的眸子停住一瞬,過了半分鐘才開口:“旭繞,帶她打遊戲。”
“好嘞!”
說完,白斯硯起身走到另一邊,甯露眼看着,總覺得剛才那一瞬,白斯硯的情緒有些不太對,但旭繞早就吵嚷起來讓她趕緊進隊伍,甯露沒心思多想,摸出手機打開遊戲。
窗邊,白斯硯又開了一個小縫,外面夜色已黑,清冷的空氣鑽入,他點了一根煙銜在嘴裡,手抄在兜裡,靠在窗邊,眼神不自覺地朝甯露移去。
這會兒甯露已經和旭繞玩開了,她遊戲技術還不錯,旭繞這一晚上輸好幾次了,甯露一加入他就赢了,直喊着加甯露的好友,下次再繼續,甯露拿着手機,笑得開心。
轉眼又赢了幾局,旭繞更加開心了,今晚上的郁氣都沒了,喊着甯露趕緊點開始,再來一局。
白斯硯把煙在旁邊磕滅,走到甯露身邊,慢悠悠地給人攔着了。
旭繞擡頭:“怎麼了?”
“自己玩去,把我的人給你當陪玩了?”他手牽上甯露,另一隻手拿過外套,“走了。”
甯露順從地跟着她走,期間悄悄擡眼看他,他神情平淡,似乎剛才甯露覺得他情緒不好的這種想法完全是錯覺。
可是白斯硯握着她的手和之前很不一樣,用力了很多,她真的猜錯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