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近前的時候聽到有人怒吼:"你個瘋婆娘還不趕緊滾進去,又在這丢人現眼做什麼!!!"
接着是不知道什麼落地的一聲悶響,随着又有女人的尖叫聲"打人啦!打人啦!救命啊!殺人啦!"
光聽不用看都可想而知人群中央能有多亂。
江小魚跟在蘇漫漫身後随着她跑到了一處老樓樓下。
猜想這就是蘇漫漫家了。
那棟樓從外觀上看就已經是頗有年代的産物了,說是樓其實也不過隻有兩層高,樓下胡同兩旁是一排木闆搭建的一個連着一個的木屋,那是都在木門上了鎖的棚子,也是俗稱的庫房。
周圍也都是類似的幾個樓房和平房,此時樓下平房小賣店的門口附近圍着一大圈看熱鬧的村民。
路過時江小魚聽到有人跟旁邊人嘀咕:"那女人又偷跑回家了?"
"可不,自從蘇家來了後,咱們這就沒消停過。"
"啧啧啧,造孽呦。"
"不是我說,他家老大家的也忒不是個東西,雖說是個瘋子,也不值當這麼着。"
"嗐,誰說不是呢。"
"那男人是哪個?兇着哩,之前沒見過呀,怪吓人的。"
"哎呦…五大三粗的,長的好兇。"
"村長呢?快去喊村長。莫不是要出事了。"
"吵什麼吵?!"王富貴姗姗而來,剛吃完飯躺下歇個午晌的功夫就聽有村民跑到他家說是村裡又出事了。
他一個鯉魚打挺爬起來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着急忙慌險些鞋子都來不及穿,結果一問才知道又是蘇家鬧起來了。
這才罵罵咧咧不緊不慢的走出來,帶着些人往蘇家去。
路上也聽人跟他說了,大概還是那瘋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偷跑回家了,被那蘇家老大跟他媳婦把人給攆出來了。
心下無力的哀歎,這事說多了也是造孽。
最初來他們五工村的是蘇磊,忘記了是哪年就記得他家那丫頭還是襁褓中的娃娃嘞。
他一個人帶着老婆孩子留在了他們五工村,不求别的就為了混口飯吃。
蘇磊那人仗義,還有一把子力氣,聽說還是當過兵的,對他們村的人都不錯,誰家有個大事小情也都二話不說的跑過去幫忙,沒多久就跟村民們相處的不錯了。
後來他記得差不多是蘇磊家孩子五六歲的時候,又陸陸續續的來了一大家子人,說是蘇磊的爸媽和兄弟姐妹,浩浩蕩蕩的一大家子就那麼赤條條的都來投奔他了。
蘇磊家一直跟村裡相處的都不錯,他也願意掏錢幫忙置辦了宅田,也給他們在村裡挂了名頭,保證這群人該為村裡出的錢和力氣分毫不差。
那時候外面發展的快,村裡頭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上學了,不少人出去見過了大世面就不願意再回來過這苦巴巴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了。
他們舍棄了五工村的農田和戶口奔到了城裡。
留在村裡的大部分都成了老人和還小的娃娃。
五工村世代都是靠着老天吃飯的莊稼人,一時間空有農田沒了勞動力。如今能有些勞動力加入還能多為村裡做些貢獻,包括王富貴在内最初大家也都是願意的。
隻是誰也沒前後眼,哪成想蘇磊後來就那麼沒了。
他走了可好,留下這孤兒寡母的,聽他家人說蘇磊家的還是個瘋子。這蘇家母女一夜之間就成了五工村的燙手山芋。
王富貴活了大把年紀自然看的清蘇家那群人虎視眈眈,都餓狗似的眼巴巴盯着蘇磊留下來的那套房子想要占為己有。
他們聽說市裡搞開發有心在村裡頭劃出一塊地做農家樂,剛好看中的就是蘇磊家這片。
眼看着蘇磊家的房子要被占,這一個個更是打了雞血似的,說什麼都不松口這塊肥肉。
勸的多了一個個漲紅着脖子喊說是他王富貴不安好心,想要私占了去,氣的他好幾天睡不着覺。
要不是看那孤兒寡母的被欺負實在可憐,他是真懶得再趟蘇家這渾水。
想想他也知道,自己隻是個村長還是個外人,說破天去那也是人家老蘇家的事家務事。
再不濟人蘇磊的爸媽還活着呢又有一堆兄弟姐妹,怎麼着這事也不是他能參活的了的。
可蘇磊家屋裡頭的是個瘋子,丫頭也還年幼,别說這孤兒寡母的當不當事了,依誰看了都知道她們就是想要保住房子都難。
他這個村長又哪有道理管得住别人家的家務事,可要讓他蒙了心智不管不問想起蘇磊又覺得對不住良心,索性把心一橫替她們孤兒寡母做了決定,先讓孩子去把書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