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手裡抱着明行葵往偏房的地方走,明行葵聽見小沈氏和明行絡說話的聲音,心裡聽不到隻急得慌,走了半路又忙拉着璎珞道:“璎珞姐姐,讓,青山,我找青山。”
璎珞皺了皺眉,随後又笑開了:“好,我先把您送到屋裡。”
璎珞把明行葵送到屋裡,又回頭去找青山,明行葵見璎珞出去了,吧嗒兩條小短腿往原路去,在屋外的廊下找了個地方鑽着,正好能聽見聲。
屋裡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傳來。
“此事也是我不好。”小沈氏幽幽歎了口氣,“雲姨娘倒是替我擋災了。”
“太太。姨娘心裡頭沒這麼想,還讓我寬慰您。”明行絡道,“本來在您的燕窩粥裡頭下了毒,這避不開的事情,您賞給姨娘是好意,姨娘能替您擋災,也是姨娘的福氣。”
“你不必寬慰我。”小沈氏笑了笑,“那毒難解,大夫來了都瞧不懂,更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下的毒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明行葵聽見身前傳來腳步聲。
明行葵見青山往偏房走,忙起身去拉她,正好夠住她的手。
青山吓了一跳,差些沒喊出聲,一回頭見明行葵沖自己比了個噓,又蹑手蹑腳的跟在明行葵身後。
“四姑娘……”青山猶豫道。
“噓。”明行葵皺着眉繼續聽裡頭的聲音。
“你姨娘現在身子好一些了嗎?”小沈氏問道。
“好一些了,沒再咳血,每日吃了藥便靜養,大夫說了,不吃月把便能下床。”明行絡說完後咳了咳,小沈氏忙命人給她拿水。
“你這身子骨也是。”小沈氏擔憂道,“你若是不能下床,也不必惦記着給我請安,你自己無事,我也高興。”
明行絡笑了笑:“本來就是身子裡帶的病,多少大夫都看過了,治不好隻能慢慢養,如今已經好很多了,能走路便出來逛逛。”
兩人說了一會話,明行絡似乎走了,屋裡就剩小沈氏一個人。
明行葵見狀也悄悄繞路進偏房,青山一語不發的跟在她身後。
“剛才的事情,不能告訴别人。”明行葵看了看青山。
她年紀不大,說話卻含了幾分威嚴。
青山點了點頭:“四姑娘放心。”
*
這件事情被掩蓋的悄無聲息,衆人也隻知道府裡出了事情,再多的也就聽不着,偶爾尋人打聽被嬷嬷瞧見了,便是一頓教訓。
明行葵把這事壓在心裡,可疑惑終究未解。
六月的天,天氣漸漸熱了,湖心中央的小舟明力派人清理了一會,隻說到時候隋家若是來了,便一同賞玩。
府裡上上下下也都安排妥當,小沈氏的胎越發安穩。
明行葵話說的更全了,明行絡同二人一起到精舍上課,隋先生對明行絡很是滿意。
隋家來的那天,明力那日正好休沐,一大早便在鴛鴦廳同小沈氏說話。
隋家是端國郡公,如今當家的是隋家的老太太,隻是老太太年紀已經高了,此次下南方,便沒有一同來,來的是隋家如今的嫡長媳大太太。
隋家一路趁船到南方,到了海岸下來,明力早已派人去接,幾個兒女也都特意打扮了一番,除了在榻上養病的雲姨娘。
陳姨娘和全嬷嬷幫着小沈氏打下手,中午宴席擺在鴛鴦廳。
一大早便有小厮來報,隻說隋家過了海,現在已經下岸一路來了。
明力和小沈氏在府門等候,約莫一炷香的功夫,隻見一批人往這來了,周圍有開路的護衛,緊接着便是幾個騎着高頭大馬的男子,後面跟着轎輿,一行人到了明家外頭便停下了。
明力連忙上前去應,小沈氏緊随其後。
明行葵站在人中央的最後一排,左邊是明行可,明行可便是是明行絡,再前頭是領頭的明行昭和明行誠。
身後站着衆人丫頭和小厮。
明行葵從前沒見過這樣的陣仗,好奇的擡頭去瞧,隻見為首騎着高頭大馬的人紛紛下了馬,明行葵正巧擡頭和一人對上視線。
那人約莫十歲的年紀,一身勁裝勒着馬,他的馬看着比其他的人馬要小一些,那人低頭打量的一瞬間正巧和明行葵撞了個眼。
明行葵好奇,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那人稍稍皺了眉,随着衆人下了馬,後面自有小厮牽着馬拉走。
誰知那人的馬看着小,被人牽着的時候發出一聲嘶鳴。
馬蹄子也不受控的亂蹬,小沈氏臉色都變了,明力連忙命人要去拉。
“阿遲,黑風隻聽你的話,你去把它安撫好。”說話那人年紀看着大一些,說完後上前帶着歉意的笑同明力握拳行禮,“真是對不住,驚了夫人和小姐們。”
明力忙笑着擺擺手:“您這是說哪裡話。”
明行葵隻瞧着叫阿遲的少年一語不發,牽着那匹黑馬,擡手摸了摸馬的毛,那馬原本桀骜不馴的,在他手底下乖乖的踢了踢蹄子。
“黑風不喜歡别人牽他,你喊他,我叫黑風跟你走便是。”少年人有些冷臉的開了口,對小厮吩咐。
那小厮看看他又看看明力,見明力輕輕點頭了,才試探性的對那馬喊了句:“黑風。”
黑風又是一陣嘶鳴,那少年輕輕拍了拍那馬的背:“走。”
黑風便乖乖跟着小厮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