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風站在桶邊脫喜服,層層疊疊的很難脫,風舞傾見他脫得費勁兒,走過去摸到他後腰的暗扣,幫他解了系帶。
見顧長風愣在那,風舞傾問着,“還要幫忙嗎?”
顧長風抽回她手裡的系帶,顯然是不用。
風舞傾沒有走,繼續看着他動作,顧長風也好似無物,隻當自個在房間寬衣洗漱。
風舞傾望着面前身長玉立的相公衣服越來越少,伸手去接,待接到露出精緻的鎖骨和沒有一絲贅肉的窄腰,她便看不下去了,流出鼻血。
顧長風聽聞身側的動靜偏頭去看,發現風舞傾又手忙腳亂地丢了他的衣服去了桌邊,肆虐那個可憐的茶壺,抓起它狂飲,他心道這是什麼病,總這樣病着可不行,他得好好治一治。
顧長風不信邪,邁開修長勻稱的雙腿走過去,他未着寸縷絲毫不覺有何不妥,反惹來風舞傾如見大敵般驚恐退後,閉眼,口中不斷嚷着:“快穿衣服,知不知羞!”
顧長風不服氣地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埋怨風舞傾不會欣賞他道:“夫妻之間你還那麼講究?”
夫妻之間……對哦,他們今夜洞房已然是夫妻,她也心中默認他為夫君相公,可為什麼就是身體那麼排斥以及心裡那麼不自然呢,明明她覺得自己喜歡他啊,明明自己第一眼見到他還覺得不錯,見色起意來着,那時對他有點想法怎麼不像今日這般臉紅心跳,心驚動魄的?
風舞傾也想不通,甩頭道:“你别大刺刺的過來了,先穿衣服,一上來就光可能太奔放,我接受不了。”
風舞傾讓他含蓄點,把他勸退,顧長風郁悶地隻好先回桶邊,在他回去之前,他把手中一直拿着的浴巾遞給了她,讓她先擦擦鼻血。
這點風舞傾接受,用他的浴巾抹了把濕濕的鼻子,但當鼻腔全都充斥他身上原來用的是這股皂角香時,她又控制不住地血液噴湧上揚。
啊!要死了!風舞傾急求快點結束這痛苦難熬的感覺,再不結束她就要被自己身上散發的熱量給煮熟冒煙了。
她想起師父教她的靜心口訣,趁着顧長風回去清洗一番打坐默念。
可就算默念也無法做到專心緻志,屋内時不時響起的撩水聲總能觸動她的心弦,使她眼睛睜開一條縫去偷看。
顧長風洗好換了身衣裳,隻松松垮垮披了件裡衣,腹肌若隐若現,他再次來到風舞傾身邊,身上還帶着未蒸發的水汽,邊擦邊問道:“你要不要也洗洗?”
忙了一天了,身上也該有汗黏着了,風舞傾聞着他身上氤氲潮濕的水汽,有雨後青草的芳香,淡淡的,很好聞,顯得人幹淨清爽,不覺心神蕩漾。
她又跑神了,兩眼呆滞,顧長風皺眉,一臉凝重地看着她。
他覺着風舞傾的反常已達到他能忍耐的極限,都快要影響他的洞房,不能洞房,他跟風舞傾今後過什麼,總不能他一想她就犯病吧。
于是他開始替風舞傾排查道:“求婚之前沒有異樣?”
風舞傾過了好半晌才察覺顧長風跟她說話了,回想道:“沒有。”
顧長風又是一陣眉頭緊鎖,他想起還在喜堂沒走的流華仙尊,厭惡之感爬滿心頭。
他将話題引到流華仙尊身上,“确定在我籌備婚禮期間,你一人在山上?中途你師父回來沒有?”
“沒有,我除了那天見過師父禀明心意以外,沒再見過。”
這倒是奇怪了,顧長風不信這事與仙尊無關,不死心道:“那那天你師父有說過什麼在你看來不太正常的話?”
不太正常?風舞傾正要搖頭,腦子卻不自主地浮現師父用詛咒的口吻祝福她的畫面。
她詫異一下,說着:“不太正常的話倒是沒有,那天我腦抽祝福師父後,他也祝福我,雖說是祝福,可在我看來卻很惡毒,好像巴不得我快點跟你好,跟你好後他便高興了。”
嗯?還有這樣的好事?顧長風可不認為流華仙尊心胸開闊,能做出真心祝他好的事來。
“他說什麼了?”顧長風警惕地問道。
“沒說什麼,就祝我跟你白首不分離。”
顧長風心咯噔一下,想起流華仙尊那小心眼的臉孔,不出意外怕是不能白首要分離了。
他在心中長怨了一聲,“不!”
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流華仙尊得逞的,他就要和風舞傾白首,認定風舞傾了,憑何自己娶個妻還要遭人言語中傷?太難過了。
他很有逆反心理道:“你不是要進階麼,現在怎樣了?”
風舞傾望望手腕上的紅線,她方才用靜心訣調理強消下去了,但體内那股萦繞的氣息還在,在她丹田附近徘徊。
她搞不清楚這股莫名亂竄的氣流從何而來,才疏學淺,隻得把它當作要突破一層境界的存在。
她也想把這股氣息消下去道:“想沖破的感覺還在。”
顧長風毫無意外地點點頭道:“那你先修煉一下看看。”
“現在?”
“嗯,我不打擾你了,我去外面看看。”顧長風說着随手撈過一件外衣,就那般不莊重地走了。
想說他輕浮的風舞傾:“……”
雖說她在洞房花燭夜說修煉不合适,但她看顧長風不修邊幅地出去比她更不合适。
房内寂靜無聲,再沒有人打擾她修煉,風舞傾索性上了床鋪盤腿修煉。
随着她越來越專注地用功,她發覺根本就無法進階,隻會使體内的氣息爆棚,與她真正修煉的靈力相沖。
“我不會也魔族吧?”嘗試幾次無果後,風舞傾睜開眼後怕着。
這時顧長風推門進來,很會掐算時間。
他出去一趟身上的水汽已經幹了,領口未合,胸襟半敞,黑絲如瀑散亂在肩上,好在兩側垂落下的長發遮住了胸前那兩點,不然風舞傾真就忍不住跳起,罵他輕浮。
顧長風清瘦的鎖骨輪廓分明一直惹她注目,尤其此刻掩藏在綢緞般的黑發當中,更是襯得他肌膚光亮白皙,如瓷器一般,令她挪不開眼。
她仔細端詳了一番,發現他骨節凹陷處有顆小紅痣,忍不住想吸兩口。
但她剛想,身體就難受了,又軟綿無力地癱倒床中。
她恨!無能狂怒地捶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