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顧長風從手足無措中回神,那邊已經施法完畢,衆長老不可思議地齊齊望向顧長風。
“祁王難不成是仙族後裔?”
“怪不得祁王一直身份不詳寄居皇族之下,原來是不好表明身份。”
“我說皇族怎麼那麼随便就收養外姓之人,還破例以皇族子嗣相待,沒想竟是隐藏的大能,想必祁王真正的父母必是上古時期的哪位仙族強者。”
天道院的長老你一言我一言的探讨,紛紛猜測是顧長風的雙親為躲回溯鏡破碎之災,料到有朝一日要徹底封印魔族才想出這麼一招保下自己的純正血脈。
謝長老給顧長風豎了個大拇指,透過他稱贊他的父母雙親,“料事如神,真乃料事如神。”簡直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好不好,有了顧長風這麼強的仙族血脈,誰還在乎姜瀾的那點子破龍氣來不來。
顧長風雲裡霧裡。
鳳雪瑤臉色蒼白,腦中思緒飛轉,半天沒說出話來。
這些長老可能隻會看個表面沒看出來,她可是看出來了,怎麼可能有人血液跟用血設陣之人的血液那麼契合,除非他就是設陣之人亦或者繼承了設陣之人的血脈。如果是同族之人,也沒這麼快就進入他人法陣産生反應的,總得排斥适應一段,慢慢起效。
她能非常肯定顧長風不是流華變的,不是流華本人,那麼最有可能的解釋便是——他是佑佑,是流華仙尊的親骨血。
如果說解開她的鎖千秋把她變回來是巧合,那麼這件事又作何解釋,他還那麼有點君無俦的邪性在身上。
鳳雪瑤強壓這些震撼和驚愕,盡量平複激動難言又複雜亂跳的心情,故作面色沉靜道:“去看流華。”
假如顧長風真是流華骨血,血脈之間觸動陣法會有感應,此刻陣法加強了,流華應該身體有所好轉,保不準還會自行蘇醒過來。
一群人又是急匆匆地往流華仙尊昏迷安置的大殿内趕,顧長風跟在身後又是一重疑惑未解,怎麼鳳雪瑤就不跟那群長老一樣對着他吃驚幾句呢?還這麼迫不及待地去看流華,深怕流華死了麼?
流華仙尊在顧長風血液注入陣眼的那一刹那便因血脈的力量強行被喚醒,驚出一身冷汗,聽着門外一群錯亂的腳步聲,他驚得想立馬閉眼,封鎖神識裝沒醒。
鳳雪瑤比誰都快,幾乎彈指間推開殿門闖了進去,流華還來不及想好對策,便撞入鳳雪瑤的視線,與她四目相對。
流華果然醒了,鳳雪瑤心裡強繃的那根弦徹底斷了,酸澀難忍,流出淚水。
流華沒想她情緒這般劇烈,忙要起身為她拭去淚水。
“我沒事,你躺着吧。”鳳雪瑤見流華虛弱無比,雙唇泛白毫無血色,按住他的肩,将他按回榻上自己擦去淚水。
這時緊跟其後的人才陸陸續續進來。
顧長風吊尾巴吊在最後,臨門一腳頓住,收回來,沒進去。
他幹嘛要進去看流華,萬一流華那老逼醒來神志不清,見到他如瘋狗般咬他,說是他把他搞昏迷的怎辦,他不去找那晦氣,待在門外。
殿内安置流華的床榻前擠滿了人,幾位長老争先恐後,七嘴八舌向仙尊報喜,說顧長風怎麼怎麼的厲害,甚至還建議将顧長風強留下來收進天道院。
流華仙尊聽得心堵,剛醒,腦子還是昏脹的,帶着對顧長風的怨氣。
還是謝長老心細,忙拍了拍周圍的幾位長老叫他們别說了,看仙尊臉色。
仙尊臉色青紫交加,還眼下淤黑皮膚白得特透明,就如在水裡泡很久,泡發脹般。
“哦哦,仙尊醒來精氣神還沒恢複好,我等改日再來叨擾。”說着幾位長老行禮,陸續往門外去。
人影竄動,鳳雪瑤往門的方向望幾眼,沒望到顧長風,道了一句,“還有一人呢?”
最後一個走的謝長老回頭,“擱門外面沒進來。”
“為什麼不進來?”她都想好要怎麼跟顧長風說,叫他進來先與流華血脈确認一番。
顧長風聽見殿内鳳雪瑤讓他進去,跑多遠,徹底撒丫子離開了。
還想叫他進去的謝長老無言,如實相告,“跑了。”
鳳雪瑤不解。
流華仙尊揮手讓謝長老走了。
“算了,他不欲見我便不勉強他了。”他道。
鳳雪瑤心裡空落落的,不過很快又振作,“無宸!”她喚他,喚得很喜上眉梢,情難自禁,高興道:“你的孩子找到了,就是顧長風。”
流華仙尊沉默了好久。
鳳雪瑤搞不懂他這是什麼反應,竟面無表情。
她惴惴不安着,“莫非你早就知道了?”
“不知,也是方才醒來才知。”這回他倒是回答得挺快。
鳳雪瑤停止了胡亂猜測,她道:“你打算怎辦?”
“你打算怎辦?”流華仙尊緊盯她的眉眼,卻是嚴肅得一字不差反問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