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收斂一下，”灰袍道人擦臉，“噴我臉上了。”

“不好意思。”顧長風攢攢袖，幫他拂去一半。

灰袍道人寬慰他，“也不必那般激動，幸好你靈識微弱沒有識海，靈府也荒廢了，看來你娘為了保護你下了狠力。”

“我娘？”

“是啊，你娘，”灰袍道人頓了一下，端詳顧長風，“不過小兄弟，我怎麼看你表情對于這個稱呼那麼陌生呢？”

顧長風收起在外人看來不太自然的表情，“沒什麼，隻是覺得提起的太突然了。”

“啊，抱歉，是我沒事先鋪墊說明。”灰袍道人打了個草稿，想着該從何談起呢，随後道：“仙尊要奪你舍取而代之必須先控制你的靈府，禁锢你的神識，可你的靈力太低了，對于他那樣的大能，強行進來會毀了你的靈府直接奪舍失敗，所以你娘應該是提前知道的，用了姜氏皇族的聖湖水抑制了你的修行經脈，不讓你靈力充盈供他所奪。”

“聖湖水不是增進修為，洗經伐髓的嗎？”顧長風提出疑問，先沒管他母妃是怎麼知道流華那陰暗面的。

“嗯，”灰袍道人沒有否認，“聖湖水是能增進修為洗經伐髓，修為為何會增進還不是因為經脈被打通了？聖湖水的功效隻是作用于經脈，控制經脈而已，皇族用它來增益，自然是拿它往好的方向用洗經伐髓，但若反着用呢？反着用就可抑制和淤堵經脈，改變經絡，是也不是也？”

顧長風還是第一次聽說聖湖水有這門道，感覺受教了。

灰袍道人不怪他孤陋寡聞，“你不是姜氏皇族的人不了解很正常，這個秘密隻有皇族曆代的皇帝知曉。恐是你娘為了那聖湖水才進宮為妃的。”

顧長風眉頭深皺，“她是怎麼知道的？你見過我娘跟她很熟？”

“不熟。”

顧長風被他搞糊塗了。

灰袍道人：“隻是巧合撞見了，我自滅門後為了生計就當起了道士，專抓孤魂野鬼維持修為，我見皇宮附近有許多遊魂便撞見仙尊和你娘的魂魄，你娘似乎知道很多回溯鏡沒破之前的事被仙尊抓起來拷問，但仙尊不會飼養魂魄又想留着她，于是我為活命就兜底了，告訴他我會，包括不動用靈力的奪舍之法。”

顧長風沉着臉沒說話。

灰袍道人很有自知之明，“我沒傾囊相授。”

“這就是你們今日大動幹戈的起因？”

被顧長風猜到了，灰袍道人替自己挽尊，“也不全是，他忽然要拿你娘的魂魄祭劍，我是來為你娘讨個說法。”

顧長風呼吸一滞，他又不說話了，周圍氣氛如同他停滞的呼吸般陷入凝固。

兩人在靈府說這麼多，外面早已亂成一鍋粥。

鳳雪瑤不知何時尋來的，還帶着姬顔和一衆長老，此時他們已經圍着失去神識控制的顧長風的軀體轉了無數圈。

神識暫沒出靈府的顧長風如一個僵直的木偶，雙眼無神呆傻的站在那裡，無論所有人怎麼叫怎麼推，怎麼打招呼都不醒。

鳳雪瑤是最急的，問着周圍人怎麼辦。

幾位長老搖頭，說是從沒見過這種情況，說是奪舍又不像，倒有點像靈魂出竅，神飛天外，讓他們叫魂又不會，說叫魂的法術是道家的，道士會。

姬顔也攤手，束手無策，不怕死地說着，“問仙尊。”

鳳雪瑤目光從顧長風身上轉向一旁沉默寡言的流華仙尊。

流華仙尊悶了幾秒答道：“院中今日進賊了，我追賊而去，哪想賊會歪門邪道的法術鑽進了他的體内。”

“那一定在靈府内。”鳳雪瑤說着又焦急地看回顧長風，她猜那賊八成就是她要找的無塵道長。

她很擔心對方進入顧長風的靈府會傷害顧長風，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迫切想進入顧長風的靈府内。

她将顧長風往肩上一扛，大有要把顧長風背回屋内自行研究的打算，口中說着，“大家先散了吧。”

流華仙尊看出她的意圖慌忙攔她，“你知道你這樣強行進入他的靈府，會讓他徹底變成廢物嗎？”

“知道。”

“那你還要進入？”

“我會給他渡靈力。”鳳雪瑤說着沒顧流華仙尊愕然在那裡，自顧繞開他進入殿内，“砰”得一聲關上殿門。

為防任何人打擾，她布了一道堅不可摧的結界籠罩，連流華仙尊都進不去的那種。

她将毫無意識的顧長風放在床榻上，攤平，望着他如植物人一般的傻樣，心疼不已又慌亂不已。

她俯下身銜住顧長風緊閉的雙唇，試圖撐開他的唇齒喂進靈力。

一次沒撐開就兩次，三次，锲而不舍。

唇上的觸感傳到靈府，靈府内的兩人皆是一震。

灰袍道人率先受不了道：“管管。”

他在顧長風的靈府裡，鳳雪瑤親顧長風他也能感覺得到，老臉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