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點就要照着這個想法鬼使神差地去做，然手剛觸及襟口轉念想到什麼又收回手。

算了，總歸是讓他應下随便她，到時等他有一定修為能結丹去那地方後，少不了要做比這些還要張狂大膽的事，隻要一想到那地方去，鳳雪瑤就打了個哆嗦，将這想法壓住了，乖乖縮進顧長風懷裡閉目不想，自欺欺人地忘掉。

顧長風呼吸綿長，睡了個好覺，待他醒來外頭已經夕陽西斜了，透過不遠處的雕花镂空木窗照進來，灑在他的臉上。他動了動眼皮睜開眼，很神奇，看到鳳雪瑤的側顔正對着自己，還在自己身上呼氣。

他想起疲憊困意前好像說了什麼應允她，偷偷拿開她搭在自己腰間的手，準備不認下床溜走了。

鳳雪瑤根本沒睡，對于她這樣修為的人一夜不睡都行，耳力還極佳，聽到兩人衣料間窸窸窣窣的摩擦身，知道是顧長風醒來了，緊接着感覺頭頂上方的光線一暗，有輕微的風拂過，忙擡手往陰影處一抓。

鳳雪瑤抓住他後一隻腳的腳踝了，前一隻腳剛垮出去，霎時踩空，顧長風唉了一聲，幸好鳳雪瑤反應快把他使勁往床榻上拉，顧長風趴倒在她身上，岔開的腳騎跪在她身兩側，卡得嚴絲合縫。

顧長風：“……”

鳳雪瑤：“……”

兩人忍着痛，待痛感消失後，顧長風先是惱怒，“鳳雪瑤，你做什麼？”他低頭問她。

鳳雪瑤無辜地眨眨眼，擡眸望他，“照顧你的臉怕你破相，想把你拉回來。”

“我就是下床喝個水，你還管我下榻了？”顧長風這時才後知她沒熟睡，逃跑的舉動被發現了，改口義正嚴詞。

鳳雪瑤也不直說他，隻道：“你逃不出去，整座殿被我的結界包圍了。”

顧長風陷入沉默。

“你可以起來了嗎？”鳳雪瑤叫醒發呆的顧長風，後者揉揉撞疼的腿包子，起來還要栽贓她一句，“欲擒故縱，明明是你想要了，還非要說我逃跑。”

鳳雪瑤：“……”這盆髒水她接下了，沒有反駁。

鳳雪瑤居然沒有為自己辯解，這在顧長風眼裡就跟見鬼一般，忍不住腦補，“你該不會以後都要設個結界把我罩起來吧？”

鳳雪瑤從沒這樣想，設結界不過是為了防止流華前來騷擾，聽到他如此奇思妙想，當即覺得這樣也不錯，默認了。

顧長風驚訝得睜大雙眼道：“我若以後有了修為破了結界，你是不是還要把我囚禁關小黑屋了？”

鳳雪瑤不解，不過關小黑屋倒是有過，她并不陌生對他這樣做，想了想，遲緩地說着，“你若願意我也沒意見。”

顧長風倒吸了一口冷氣，看她的神色鳳雪瑤一下子看不懂了，總覺得有什麼誤解之意摻雜在裡面。

她感慨，“你倒是和以前不一樣。”以前話沒這麼多，也不會瞎想，更不會做出在面對同一種事時做出截然相反的反應。

顧長風也這麼覺得，他覺得他跟鳳雪瑤要找的那個人哪哪都不像，沒有頂撞她這句話。正因為哪哪都不像，找不到和夢中那個叫佑佑的相似之處，他才心底對自己抱有一絲潛在的懷疑，沒有多少信心完全相信自己就是鳳雪瑤要找的人。

要不是他饞君祁佑的身份可以幫他殺流華，以及流華的法陣和鎖千秋的證據逼迫他，他是不會認的。

他反觀鳳雪瑤，是風舞傾身份的時候，雖失去風舞傾的記憶，意識，可性格和習性方面還是有許多重疊之處，面對同樣的事，态度和選擇基本一緻不會跳脫，要說兩人是同一個人，勉強說得過去，這放他身上就不行了，他怎麼都沒法說服自己君祁佑和他是同一種人。

顧長風思緒飄遠，鳳雪瑤感慨完也不在乎，看着他跑神露出一副甚是不解的表情，找補，“許是以前我們聚少離多，最後你長大了，長變了也說不定。”

顧長風慢慢從思緒中回神，鳳雪瑤見他注意力全部回來了，才往下說：“你變成什麼樣子都無所謂，是我要找的佑佑就行。”

顧長風被她吓到了，汗毛直立，起了滿胳膊的雞皮疙瘩，又誤會了什麼。

過了良久，顧長風才抱臂搓掉雞皮疙瘩說：“你好愛他。”

鳳雪瑤抿唇，未再此話題上過多言語。

她将這個話題就此揭過，重提修煉一事說：“你答應我了，說随便我，現在就去拜師堂做入門儀式領弟子服，不準出爾反爾。”

顧長風：“……”這也太快了，能不能讓他緩緩，他不高興道：“我要拜誰為師？”

“我。”

“你沒有大病吧？”顧長風異常嚴肅地說。

“隻有拜我，我才放心，能時刻監督你修行。”

“你為什麼總執着我修行？”

“因為你前世就是因為偷懶學藝不精才喪命的，還有我們要去的地方需要結丹才能待得住。”

“那地方我不去不行嗎？”

“不行，那地方在陰陽兩界的交接處，占領那方領域的領主規定進入的條件必須是一陰一陽，我去，我是女的，要想順利進入得帶個男的。”

顧長風沒想還有那麼奇葩的地方，問着，“你怎麼不帶姜瀾？”

“不能帶他。”

“為什麼？他不是男的嗎？他百分百結丹了。”

鳳雪瑤閉了閉眼，又睜開，似乎耐心用盡，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他不能去。”她再次強調，就是不說原因。

顧長風沮喪，不死心地換了一個，“姬顔也結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