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顔斜瞥他一眼道：“一盆不夠吧？”

顧長風痛心，他壓□□内快要爆發的熱意，撐住最後不在人前失态的體面，“快，快打來……”他又氣又急，昏天黑地般無助望着天花闆，“再不打來，我就要死了……”他嘴唇幹裂說。

姬顔一聽忙不再好奇打量他，乖乖去了。

這一夜顧長風是泡在冷水中度過，姬顔也失眠了，聽了他一夜不正常的喘息，内心惶惶。

第二天顧長風收拾了一下，恢複了往日的神态，彷佛昨日什麼都沒發生過。

鳳雪瑤已等在門外，臉上也端得是昨天她什麼都沒做過的坦然之色。

顧長風走出來一言難盡地望着她。

鳳雪瑤眨眨眼道：“早，我今天又帶來了新的固本培元的丹藥。”

顧長風聽到那四個字，讪讪笑着。

姬顔正從顧長風的身後竄出來，聽到那字眼，嘴角也讪讪地抽搐了兩聲。

鳳雪瑤古怪地望着他們。

她對将要離開的姬顔道：“我跟長風出去一趟，沒回來之前勞煩你先看守封印了。”她從身上掏出有事聯絡的玉簡，遞給姬顔，姬顔迅速接過了。

她又轉回頭看着顧長風，觀他臉色是比昨日好上許多，雖還有些羸弱，但有丹藥并不影響，于是道：“走吧，快去快回。”聽她口氣也并不想在那裡多待的樣子，顧長風松了一口氣，點頭應下。

鳳雪瑤待姬顔走後，拿出一枚破碎的回溯鏡片，她解釋道：“那地方人界去不了，得通過鏡片裡的時空隧道。”她說着在上面施法，撕開了一道共兩人可以鑽進去的裂縫。

顧長風跟随她鑽進去了，鳳雪瑤這一路都在死死地拽住他，深怕巨大的吸力将兩人給沖散了。

回溯鏡回檔保存的入口沒錯，兩人正好落在陰陽兩界的結界外。

這裡寸草不生，荒蕪一片，連天都是黑色的，前方是一條長長的護城河，将遠處若隐若現的一座城池緊緊包圍着。

鳳雪瑤手指着那黑霧似現的城牆頭說：“那裡就是陰陽兩界域主占領的地方，往生花就在他手裡。”

“那我們得先進城，找域主？”

鳳雪瑤“嗯”了一下。

“那……”顧長風往前走了兩步，回頭又望了眼止步不前的鳳雪瑤，徐徐說道：“我們走？”

鳳雪瑤又是“嗯”了一下，原地未動。

顧長風退回來，不解着，“走哇？”

鳳雪瑤終于答話道：“我們是活人，沒有域主邀請進城的手令是無法避免渡河的。”

“什麼意思，我們要在這裡先結束自己的生命？”顧長風說着已擺好了要拉着她跳河殉情的準備。

鳳雪瑤無語片刻，道了聲，“倒也不必。”

“飛過去不就好了？”他覺得這是一個多麼簡單的問題。

“飛不過去，你沒察覺你已經沒有靈力了嗎？”被鳳雪瑤如此一問，顧長風試了試，發覺他變成了一位普通人，靈力施展不出。

他意識到不妙道：“那你呢？”

“我也一樣。”所以她才不走的。

“那我們遊過去？”

鳳雪瑤趁他不注意薅了他頭發一縷，痛得他哇哇叫，在他的咋呼聲下看着自己的頭發被扔進水中剛接觸水面就消失不見了。

顧長風不信邪，也趁鳳雪瑤不注意薅了她臉側垂落下來的發絲，重複着剛才的動作。

嘤，他懂了，這水有腐蝕性，遊不過去，那咋辦。

鳳雪瑤揉揉鬓角處被扯疼的頭皮，從他薅她頭發的幽怨中慢慢平靜，“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帶他們了吧？這裡沒有靈力，他們就算修為再高也無法禦劍飛行，流華也不可以。”

顧長風還在考慮怎麼過去，忽聽她這一句怔楞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那我不也過不去？”他心裡頭一熱，同時發出自己的困惑。

“你不一樣，你是小孩子。”鳳雪瑤老神在在地說着，随即退為真身，變回鳳凰。

一隻彩色琉璃的大鳳凰正撲騰着自己的大翅膀，與他美滋滋地跳舞展示，“我有翅膀，會真正意義上的飛翔，無需使用靈力。”

顧長風看呆了，傻傻張大嘴，“你是鳥人？還是家禽與靈獸的結合？”

鳳雪瑤不踮着修長優美的足尖跳了，合起了翅膀。

她叨叨叨地走過去，用長喙去啄他。

顧長風從沒見過與他平齊高的大鳥，被對方一直追着後腰和臀部啄，啄起的肉痛得他捂着身後滿地亂跑。

“娘子，我錯了！”顧長風又是一陣哀嚎，跳起大叫着，“不管你變成什麼樣你都是我娘子。”他近乎快被疼哭般邊跑，邊深情地說。

“變成禽獸也沒關系……啊！”顧長風的聲音抖着拔高凄厲，跑得更賣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