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盛聽他這麼一說想起來了,痛拍大腿責罵店小二選的什麼破房間,成心的是不是,簡直讓他好心辦壞事!
店小二憋屈,心道你方才可不是這樣說的,方才還誇我說房間選得好來着。
他試探性地問道:“再換一間?”
“不,不換了!”齊盛冷靜過來,認真分析思考,“這房間裡的幻鏡與現實時間的計算方式不一樣,外面一時辰,裡面一個月,外面一天,裡面一年,我就關他個十天半個月的,我看小世子還能受得了整日隻有鳳雪瑤陪在他身邊的乏味日子嗎?怕不是早就膩了,煩了,相看兩厭。”
這房間誠然所述,是最培養感情,日久生情的一間,可也是最枯燥無味,考驗感情是否長久不變的一間,裡面除了可供居住的木屋和一塊留給沒有辟谷之人,需要他們自行勞作的田外,再無其他事情可做。
好多道侶進去了一開始還圖新鮮,過起神仙眷侶般的生活,可到後面随着時間的推移感情便沖淡了,他們對彼此越來越熟,越來越了解,以至于喪失興趣,連情愛都很少做了,慢慢從平淡到趨近于無。
齊盛就賭他們彼此厭倦,再激情濃烈的道侶把他們一直關着,困在一成不變的天地裡無所事事低頭不見擡頭見最後都得散!
這是他們合歡宗頻繁考驗,頻繁更換道侶得出的至上真理,目前還沒有被誰打破過。
齊盛是下定決心與他們耗了,自信十足地等着他們受不了彼此要離開對方的好消息。
房間裡的鳳雪瑤不知被折騰多少夜,再次醒來時發現顧長風也醒了,他清醒了許多,藥力也散了,此刻正平躺着蓋着衾被望天花闆,想事情想得出神。
他察覺身邊睡得比他沉的人終于醒了,剛轉眸看過去,鳳雪瑤便卷走所有衾被蒙頭包裹住臉,扭身給了他一個側背。
顧長風身體暴露在空氣外,吃了閉門羹,感受這前所未有的清涼道:“你想凍病我。”他用着肯定的語氣。
鳳雪瑤悶不吭聲,不想搭理他,她現在渾身都痛,仿若受過刑般。
顧長風等了兩秒自覺沒趣,又将視線轉移到床下,那裡早已狼藉一片,他的衣物跟鳳雪瑤的堆積混在一起,都撕爛不能穿了。
于是他道:“我們沒衣服穿了。”他試到鳳雪瑤的脊背明顯僵了一下。
“怎麼辦?”他又道,“我們要光着嗎?”
鳳雪瑤過了半晌透過被子甕聲回他,“我有羽毛,我的羽毛可化衣。”
又是一陣沉默過後,顧長風問她,“哦,那我呢?”
“你?”又過了小半晌,顧長風等來鳳雪瑤欠扁報複他的聲音,“你光着。”
顧長風勾起一邊唇角笑得高深莫測,“你确定要我光着嗎?”他誘聲詢問。
躲在被中的鳳雪瑤渾身一顫,聽出了顧長風的“惡意”,掀開蒙臉的衾被杏眼圓睜,“少胡來,讓我休息會兒!”
她很少兇他,顧長風打算閉嘴的同時請求她道:“把你卷走的被子分我一點。”
鳳雪瑤微怔,雖不情願倒是分給他了,她在顧長風蹑手蹑腳地進來,想要得寸進尺間開口,“别挨我。”顧長風正欲貼上來環住她腰身的手頓住。
她怎麼知道他想與她貼貼的,顧長風當耳旁風堅持了幾下,最終落敗又爬回被窩間不敢動了。他被她毫不留情地踢下床真丢臉,痛念鳳雪瑤不愛他,殘忍。
他嘴上不饒人道:“你踢到我兄弟了,他又怕你将自己縮了起來。”
鳳雪瑤翻了個白眼。
她是真不敢顧長風貼上來,兩人若是和衣而眠也就罷了,什麼也沒有她是真不敢,一貼就有事,這床榻間還萦繞着一股黏稠的奶腥味沒散。
顧長風倍感懷裡空虛寂寞着,“要我抱抱嘛,你睡你的,我保證什麼都不做,乖乖的,不打攪你。”
鳳雪瑤瑩白的腳已碾壓到他的胯骨上,“再多說一句廢話,我就将你踹下去,永遠别想着上來!”
顧長風徹底合上雙唇,閉口不言。
這種相處令鳳雪瑤生氣過後有種從回過去的錯覺,她思緒很亂,壓下所有不自覺冒出的情緒,強行自己閉眼,進入沉沉的夢鄉。
耳畔不到一會兒傳來鳳雪瑤綿長的呼吸聲,顧長風側起身子一手支颌望向她,細細打量起她的睡顔,越看越賞心奪目。
他在她熟睡的這張臉上還能看到情.潮尚未完全消退的痕迹,回味無窮。
他約莫看了小半柱香的時間,想起什麼,翻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