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俦繼續挑眉,他當然不會讓流華把她救出來,他知曉顧長風是引流華來,挖個坑等流華跳,不然就不會此地無銀三百兩大聲告訴他了,可鳳雪瑤這麼在乎流華過來,倒給了他想看戲的愉悅感。
他知道鳳雪瑤為何不讓流華來,也不會聽她的轉述給顧長風,左耳進右耳出。
“你以為我靈力沒有恢複就擺脫不了你的控制嗎?”鳳雪瑤又警醒了他一句。
這個他還真不知道,有些愕然地傻愣下臉,沒過幾秒又面色如常。
若真如此她怎麼一開始不反抗,直到現在急得慌也沒擺脫出來,隻是再用言語掙紮罷了。
鳳雪瑤見威脅用盡不管效,隻求流華别做傻事,以他的心性要來此必将入魔,而入魔會毀了他好不容易修來的千年功力,她不想陪着他重頭再來了。
流華斷了法陣的聯系後就在大殿内低頭思索,他身後不知何時已站滿一排人等候着,待他跟顧長風聯系完,謝長老才緩緩上前開口:“那是祁王吧?”
“嗯。”流華依舊在思考怎麼辦,淡淡随口應了聲。
謝長老與其餘人互相看看,心中揣測已有了答案。
“那是君祁佑?”謝長老在代表衆人說這話時戰戰兢兢的。
流華這才從思緒中回神,他仔細望了一眼來者,發現不止自家院中的幾位長老,還有許久未出現的姜瀾。
姜瀾也是一副急需知道背後詳情的樣子,闆着臉神情嚴肅道:“天降異象,父皇派我來看看,沒想竟是皇叔将魔尊放出來了,不過皇叔怎會變了個樣子?”他說完還不太确信地望望姬顔和其他人,畢竟沒有親眼所見。
姬顔悶不吭聲了半晌,他們是後反應過來,他被顧長風騙有全責,而他師父和其餘幾位長老更是因為事發突然憑借道服和嗓音身材才認出顧長風,沒有餘心和餘力計較容貌怎麼改變了。
嶽長老打破這沉寂說:“原以為祁王跟神女去那地方是用了個假身份易容,現在看他放出魔尊的張狂行為,倒覺得他可疑了,是真身份。”
姜瀾眼皮子突突直跳,他皇家可不興收魔尊的後代入族,賊人都進家門了,這叫什麼事。
而謝長老卻沉吟道:“既是如此,他為何會有仙族血脈?還與仙尊那麼契合。”
這個問題回蕩在大殿倒将所有人問得臉色一同僵住了。
謝長老更是疑惑地看向未言的流華仙尊。
嶽長老最懂血陣,暗生的疑窦也如濃霧萦繞心頭,若沒血緣關系顧長風的血是不會極速見效的,且他修習法陣很快,暢通無阻,可話又說回來,仙尊怎可能會與魔族的人有血緣關系,換句話說,仙尊又怎可能與祁王是血親,等等,祁王……
嶽長老的思緒蓦然明朗,忽然念起祁王身份不明,但……後面的猜疑他不敢發揮想象繼續下去,隻時不時擡眼偷瞄流華仙尊。
仙尊神色如常,被人問着,瞥着也一副跟他無關的冷淡模樣,他在想寒潭裡的蛟龍怎麼辦,于是無視着衆人,自顧提起另一茬道:“各位可有方法或出力制服蛟龍?魔尊逃了,他的軀體還留這裡,隻要想辦法破壞他的軀體,他定坐不住回來,元氣大傷,無處可去。”
“那蛟龍可厲害,降伏它根本就不容易。”姬顔在諸多人沉默當頭,壓低聲音附在姜瀾耳邊說道。
姜瀾皺眉,關心的倒不是打敗蛟龍一事,他今日來此另有一番探究的目的,魔尊破開封印被放出來的那一刻,整座皇城上空都黑雲壓境,不光隻有天道院兇險,他正閉足家中整日尋求運功突破,沒料竟被不斷轟鳴的閃電雷聲穿透房頂劈中,所幸的是隻是一點腦子嗡嗡不太清醒的皮外傷,睡一覺起來便好多了。
但這一劈還是有後遺症落下的,時不時腦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他沒見過和經曆過的畫面,好似與别人的記憶弄岔了,有點精神恍惚。
姜瀾今日依舊精神欠佳,沒休息好,但他注意遮掩,倒是從面上看不出來,他想到姬顔離那天雷最近,忍不住回道:“你有沒有被雷劈中過?”
姬顔詫異望他一眼,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怎麼太子回答得牛頭不對馬嘴的。
“算了,現在也不方便與你說,說來話太長。”他煩躁作罷,卻聽一直無人應的蛟龍問題有了解決意向。
沒人肯接下這個燙手山芋,流華仙尊便将主意打在這裡僅次于他,長得最好看的男人。
姜瀾突然被仙尊委以重任,“聽說太子最近在閉關嘗試突破,太子遲遲進不了階我天道院有很大責任,不如太子去跟那蛟龍打一打,沒準打的過程中就進階了。”
修者有時卡在瓶頸多年,并不是因為修為不夠,而是缺乏對手和曆練,不然也不會有那多道門弟子每月每年的下山,以及實戰考核,仙尊非說他是因為缺乏真刀真槍的曆練,姜瀾有口難辯。
“這麼信任我麼,我恐怕打不過那蛟龍,連三招都過不了。”姜瀾聳肩,猶記得那蛟龍對他還有起床氣來着。
流華仙尊:“我會助你。”
他要的不是姜瀾有多厲害,能親手血刃了蛟龍,徹底解決後顧之憂,而是讓他代替自己的美貌拖住它就行了,這樣他就能騰出手順利取得君無俦的魔軀。
姜瀾身為上古姜氏皇族的後裔,魔尊跑了與他也有抓回來的責任,他拒絕不了,隻能“深明大義”地同意,大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最慶幸的是謝長老,不管怎麼說,他的徒弟保住了,他替撿回一條命的姬顔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