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天君無俦便發現他的鏡子不見了,往鳳雪瑤身上摸了一圈,就差脫了衣服尋找,被顧長風及時阻止。
又隔了一天君無俦忽然發瘋一般嚎叫着,“啊啊啊啊,流華畜生啊,畜生!别動我身軀,拿開那隻髒手!”
顧長風還沒張口問生了何事,君無俦就如火燒尾巴的貓炸毛,轉瞬帶着鳳雪瑤的身子朝自己的魔軀飛去。
他如一支破天箭,速度如此之快,應是青鸾的催促有效了,顧長風暗喜,欲追上去,奈何齊盛跳出來攔住了他的去路,兩人又是好一陣子的糾纏一番。
君無俦直奔目的地而去,人還未落地就在半空迫不及待喊話道:“姬無宸!你要毀了我,我就毀了她!”
正殺紅眼的姬無宸身形一頓,被他緊握在手中的赤霄劍如要掙脫鐵鍊的兇獸嘤嘤作鳴着,亦如主人的心此刻在泣血,悲痛欲絕。
姬無宸握劍的手,指節瘦到皮骨分明,手背青筋大面積鼓起,一旁剛與他厮殺一場兩敗俱傷的白霜霜嗚咽喘氣着,向自家主人投來“他在欺負我,我快要死了”的可憐目光。
她黑亮好看的大眼睛裡全是淚水,泫然欲泣,君無俦與她有主仆契約感應,知她經曆了什麼,心下一痛,狠狠閉眼扼腕幾息又猛然睜開道:“姬無宸,你真是畜生!”
周遭空氣因着君無俦這句話而變得無比壓抑窒息,是被點名的人正在控制不住地釋放自己的威壓,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白霜霜又嗚咽了一聲,道自己身上好痛,翻來覆去地給君無俦展示傷口,那些猙獰的口子都是流華虐待劃傷的,有些流出的血都發黑幹涸了,這一扭動又湧出新鮮的,覆蓋其上的龍鱗也早已被流華的赤霄劍給刮得幹淨。
曾幾何時,他那麼漂亮雪白的愛寵竟變得血淋淋的,成了一隻髒兮兮的暗紅色蛟龍,他不能接受,兩邊氣氛降至冰點。
“不能動手!”率先難捱的君無俦正要動手卻被靈府内的鳳雪瑤出言阻止。
暴跳如雷的君無俦:“你快閉嘴吧!方才你也聽到我愛寵說什麼了!”
鳳雪瑤是獸類,獸類的語言最為精通,白霜霜委屈可憐地說她被流華給玷污了,鳳雪瑤觀察流華,發髻散亂,領口大開,應是如此,不過……
她知君無俦的這隻蛟龍愛寵是慣犯,向來喜歡俘虜和騷擾貌美如仙的男子,暗送秋波,所以是誰玷污了誰還有待考究,不然當年它就不會放低姿态委身,自願跟随君無俦了。
“我覺得這其中另有隐情,貿然沖動不可取。”君無俦這一打,就等于向修者界宣戰了,而且她看流華身體已到極限。
“我不可能聽你的,鳳雪瑤,”君無俦冷笑一聲,咬她名字咬得很重,“我身為魔尊連自己的愛寵都保護不了,還能保護什麼?”他痛恨完就向同樣冷臉迎戰的流華沖去。
流華以赤霄劍抵擋,挽出一個劍花,劃出無數海潮般的巨浪,兩股力道在空中沖撞,強者打架,弱者遭殃,以天道院後山為中心又是一陣腥風血雨鋪散蔓延。
“流華!”鳳雪瑤趁着君無俦與流華對拼的時刻無暇顧及她,被困的神識見縫插針,大喊了聲,“不可!”再這樣下去,他非死不可。
君無俦很惱鳳雪瑤管他,沖着流華道:“來啊,往這裡紮,往這裡捅!”他頂着一張鳳雪瑤形貌昳麗的怒顔,用她的纖纖玉手指着心髒,不斷刺激着流華。
他被強烈反抗的鳳雪瑤神識束縛着,手腳多少有點放不開。
底下有個人卻看得津津有味,在所有人都提心吊膽地擡頭觀望局勢時,她在前排瓜子闆凳,翹着二郎腿樂個不停。
“姬無宸也有今天。”她嗑了一大把瓜子,把瓜子皮吐滿一地後,呸了一口。
瓜子皮沾着口水有一部分吐到姜瀾臉上,他嫌棄地斜眼睨了她一眼,說道:“小人得志。”
青鸾幸災樂禍的臉一僵,随後挑眉看向姜瀾道:“你也别說,跟你也脫不了幹系。”
姜瀾痛惜,閉眼,一副後悔做錯事的樣子安靜了不少。
他想逃,奈何逃不掉,白霜霜那龐大的身軀橫亘在他面前,将他纏繞包圍,尤其是尾巴,還死死捆住他。
“捅啊!”上方雲層裡還傳來君無俦一直叫嚣的聲音,他頗為無賴,“鳳雪瑤不讓我打,我就不打了,我不還手,你來啊,來就往我這地方捅,捅不到我主動送給你。”
許是魔尊說完用鳳雪瑤玲珑的曲段做出投懷送抱的挺胸動作激怒了流華,引來上空又是一陣衆人受不了的轟鳴聲。
“大家暫避,躲躲!”天道院的謝長老指揮自家人有序避難道。
這時顧長風才遲遲趕到,他後面跟了一群烏泱泱的長尾巴,全是齊盛和他的人。
齊盛見狀帶着人去了君無俦身後,做他最堅實的後盾,上前彎腰禀告着,“屬下無能,沒能攔住小世子,讓他跑來湊熱鬧,魔尊要是與流華對拼,我們全部輸送靈力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