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君無俦變得很好說話說:“行,我帶你去。”
聽到這句話顧長風從自泣自憐裡掙脫出來,他還是半信半疑,直到君無俦真的領他七拐八彎,來到一處牢籠間。
君無俦用下巴示意,“諾,就是這裡,唯一一個用玄鐵打造一直沒用過的大鐵籠子,我給利用上了,用來關她正不錯。”
君無俦像介紹他養了一隻家禽給顧長風看,顧長風隔着籠子望見鳳雪瑤在裡面閉眸打坐,坐在一堆稻草堆積的窩窩裡有些惱火。
他側眸睨了君無俦一眼,眸光清冷含怨,君無俦被紮到了,小聲噓噓道:“我等她下蛋呢,不能讓我殺了,總得下幾個蛋給我吃吧。”他一副他這裡絕不養閑人做虧本買賣的臉孔,卻換來顧長風更冷的眼刀子。
“你到底給不給她置備一套人用的家具?”
他的視線如芒在背,問得很有壓迫感,君無俦感覺如墜冰窖,咬牙哆嗦,悶悶無趣,“好好,等你看完她問問她想要什麼再說。”他推脫着。
“你最好現在就按我說的辦。”顧長風薄唇裡吐出冰渣子的字眼,字字如錐,戳死他了。
君無俦扁扁嘴。
“還不快去?”顧長風斜眼,又望回鳳雪瑤沖着他步步緊逼。
君無俦委屈,目光也随他望向鳳雪瑤,瞧她坐下他滿意堆積的雞窩,“她都沒說什麼……”哪想半句話剛落,顧長風就變得沒有耐心,拉長了臉。
君無俦能感知到他要發火,馬上應下,說去。
他戀戀不舍,告别置辦去了。
顧長風在他走後讓人打開了籠子,随後在四周設下隻有他才能允許進入的結界,以防君無俦再來打攪。
鳳雪瑤在聽聞牢籠門打開的那一刻就被嘩啦啦的鐵鍊聲吵醒了,此刻正睜開眼看着他。
顧長風緩緩步來,在她半步遠的地方停下。
鳳雪瑤擡頭,有些激動,她在這裡受瘴氣侵蝕,苟延殘喘了那麼多天,終于是見到了他。
她細細仰望着他,并未發現他有什麼大傷大礙,面容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淺笑。
她笑起來很好看,頰邊梨渦點點。
顧長風挑了挑眉。
他這才走得很近道:“想不想出去?”
鳳雪瑤卻出乎他意料地搖了搖頭。
他不解,用神識觀察了一下,才發覺她身上沒有靈力。
“你沒靈力?”他問,“那你還不願出去?”待在這裡對于神族而言已經是烏煙瘴氣,她又沒有靈力,更是不該待在這裡任由魔族的瘴氣摧殘。
鳳雪瑤看出了他眼裡的關切之意,點點頭,疑惑他不是知道自己沒靈力麼。
她難得溫順乖巧,不在他面前擺她是長輩高他一等的架勢,顧長風揣測她是不是經曆什麼事了。
一陣沉默後
“你靈力是因為我沒有的?”他語氣遲緩不确定地問着。
鳳雪瑤又沉浸回他無甚大礙的喜悅之中,聞此再露疑惑地擡頭望他。
難道醒來還有後遺症嗎?若是傷到腦子,她正擔心着,就聽顧長風再次落下一言,“怎麼還你?或者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将靈力恢複回來?”
鳳雪瑤抿唇不語。
她并非不想恢複,而是在想盡辦法迅速恢複時發現已不能草率做決定恢複。
她在被君無俦奪舍,以及現在靈力幾乎等同于沒的情況下還能勉強無恙,沒被瘴氣侵染分毫,便說明她靈府有另一道靈力在保護她,雖然微弱,但用心察覺還是能察覺到,那股靈力正在悄然蔓延滋長。
而能讓她靈府莫名冒出另一股她事先不知道的力量的,就隻能是顧長風掠奪走她又給她留下的一顆種子。
這顆種子在她靈府生根發芽,若是迅速恢複靈力獲得滋養,那她可就淪為一天天等着顯懷的孕婦了。
所以她在抑制這顆種子的生長,隻将它保持在胚胎狀态。
她不恢複神力就沒法供養,不供養,她就不會替他孕育這顆不小心留下的種子,至少現在不能,現在擺在他們眼前的,還有好多事沒處理,光是萬一讓君無俦發現這顆種子天都要塌下來不得了,他必定鬧騰,鬧得沒完沒了。
故而她在君無俦的神識闖進來時,沒做任何反抗,能順着他的毛就順着他的毛,怕他怒氣上前看見那顆種子。
鳳雪瑤不回話,思緒飄遠之際試到身子一輕,雙腳淩空,整個人打橫落入一個結實的懷抱中。
她迅速慌亂回神,眼底撞見顧長風幹什麼,才知對方将她攔腰抱起了。
他大步流星往外走,惹得鳳雪瑤又是眉間一跳道:“你要私自放我走?”就這麼明目張膽?
怎料顧長風垂眸,他溫柔一笑,腳步都停緩許多,雙眼不看前路,隻巴巴注目凝望她道:“給你渡點靈力。”
鳳雪瑤極力掙紮。
“放我下去!”她掙紮一會兒無望,隻得用言語命令。
顧長風卻沒管她,心間隻更加迷惑一開始她為何要表現乖巧,這會兒倒是回歸本色了。
不過他一向把她對自己的喝止當耳旁風,逼急了還敢忤逆她。
他徑直朝屬于自己來時的房間走去,這一路看見的人皆迫于他身份的壓力沒有阻止。
君無俦速戰速決地回來,看見的便是籠子大開,裡面空空如也。
他氣急敗壞着,“人呢?”
不遠處的守值人員紛紛低頭畏懼,“抱,抱走了。”他們異口同聲地答道。
君無俦更氣了,到嘴的鴨子飛了,他要去追鴨子去。
顧長風将鳳雪瑤抱回床上,她在他懷裡一直不安分,懷着忐忑的心情,正當她還沒搞清顧長風把她放在床上是想做什麼,身上便重重被他壓來。
鳳雪瑤吓得推拒他,卻被他兩手各握手腕舉高,按在頭頂,如此身子貼得更近了。
鳳雪瑤心砰砰直跳道:“你想做什麼?”
她呼吸很亂,很局促。
“渡靈力呀。”顧長風說完去解她的腰帶。
鳳雪瑤一把抓住他道:“不需要。”
她指尖狠狠摳着他。
顧長風手背都抓疼了,看她指尖發白,撤出了手臂抽離。
他直起身子坐回床邊道:“你不怕瘴氣侵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