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邊關破了之後,李克生用天平生成的道具帶着師戰狂和霍小丹快速回了大秦宮中。
結果一回來,就發現宮中也宮變了。
難承悅在今宵殿被九千歲挖心而死,宮中大亂,宮人們又聽說了前線戰場破了的事,紛紛收拾東西逃離宮中。
桑林一沒走,收到師戰狂的消息後就留在今宵殿等他們。
宮人都跑了,無人料理難承悅的屍身,他就在系統商城買了具棺材,将難承悅的屍體放進去後,用術法在今宵殿院内挖了坑洞,将他葬了。
師戰狂他們聽桑林一簡言意駭說明了情況後都是沉默。
現在他們一個鎮物都沒有,如果正如天佛所說,極北之地青銅門已經岌岌可危,那……
霍小丹眉頭緊皺,握着演算筆算個不停,頭都有些痛了。
師戰狂直接問桑林一:“怎麼辦?”
她順嘴提了一句戰場的情況:“西南這邊情況已經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你知道我在戰場上準備大殺四方,結果發現東晉的士兵居然全都眼帶蓮花,身上一股子蓮藕味的時候有多絕望嗎?”
李克生點頭:“蓮藕大軍啊簡直是!我當時真想一鍋炖了。”
桑林一低着頭,忽然擡手點了點眉心,随後一片散發着微光的葉片從他眉間飛出,落在了手心。
“回白玉京吧。”
一葉菩提,他離開白玉京時天機給他的,能随時讓他回白玉京。
事已至此,在外逗留也沒有意義了。
不如試着問問天機他們還有沒有辦法。
霍小丹收了演算筆:“說的也是,這個時候求助原住民說不定還有點用。”
“來吧,我們該回去了。”
*
白玉京。
茫茫大雪落下,逢懸難得開了屏障,将飛雪隔絕在外。
弄雲堂内,逢懸、天機和段山嶽都難得坐着,甚至天衍真人也在。
一片白光閃過,桑林一帶着霍小丹他們站在了大堂中央。
逢懸站了起來:“回來了,可有受什麼傷?”
桑林一搖頭:“鎮物,被蓮霧十八洞天所奪。”
桑林一寥寥幾句講了一路上所發生的事。
天機的臉色很難看,他前所未有地憤怒:“……蓮霧十八洞天,當真是要與天為敵?!”
段山嶽同樣憤怒,他甚至氣得臉頰出現了龍鱗的脈絡:“布局數千年……不惜利用地脈魔魂,就是為了滅世,重塑一個他們所向往的世界?!實乃罪惡至極——!”
逢懸搖頭:“如今事态緊急,已不是對着蓮霧十八洞天發洩怒火的時候了,暫且消氣。現在各地地裂中魔魂不斷洩露,人間已聯手抵抗魔物入侵,然效果甚微。”
天衍真人朝桑林一行禮:“妖國傳來消息,鳳皇與龍族已統禦全國妖族一同抗衡魔物大軍,勉強有一戰之力。煞青門與仙十殿也已一同和各地門派攜手抵禦魔物,兩派掌門率領弟子于前線暫時阻攔了魔物進攻大勢。”
桑林一垂眸:“光靠這些,不夠。”
“地裂不合,魔物則源源不斷。”
逢懸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你想怎麼做?”
桑林一擡眼:“我要去一趟青銅門。”
天機立刻出聲:“蓮霧十八洞天此時必定嚴守青銅門,你去了,那……!”
“我必須去。”桑林一看着他:“這是最後的辦法。”
天機抿唇,再開口時,聲音已然發着抖:“桑林一……千年前之事,我無時無刻不在後悔。”
桑林一頓了頓。
“若非我告訴你……若非我演算出了那一道指引……!”天機雙手握緊成拳,他重重低頭,“……我就不會,眼睜睜看着那木盒之中,盛着你的皮囊。”
“天機。”桑林一打斷了他,“一切為了世間,我未曾後悔。”
“那如今呢?”天機和他對視,“桑林一,我們在白玉京等了你數百年。”
“天道隻賜福把我們帶來了白玉京,卻沒有帶回你。我們發現後,我無數次向天道請示,希望祂也能讓你回來……”
“等不到你的那些年,我無數次認為,你是不是就連魂魄,也與那青銅門融為了一體?”
“可最終我回來了。”
桑林一直視着他,“如今天下有難,我仍然會和千年前一樣做出決定,哪怕一樣會因此身死。”
天機上前一步,“……這一次,隻怕你要徹底魂飛道消。”
“那又何妨?”
桑林一并未停頓地回應他:“已身死一次,若無法讓世間安定,徒留此身鬼魂,豈非貪生怕死之輩?”
天機看着他,視線忽地模糊一瞬。
又好像回到了一千年前。
黑發的劍客背着劍,挺着身,直直和他對視。
「“我要去西洲。”」
「“此去路遙,危險重重……”」
「“但你算出來了,這是唯一的法子。”
“既然是唯一的,那我就必須要去。”」
黑發的少年朝他笑了一下,他不常笑,也不常似今日般說如此多話:
“待我回來。”
回來的……卻是一盒皮。
天機握緊拳。
“……可我們,無法與你同去。”
桑林一是特殊的。
青銅門與他相連,他剖皮而死後,魂魄在極北之地孕養數百年,最終才被天道重新拼湊成為完整的鬼魂,送到了白玉京。
而逢懸他們不同。
他們的肉身與魂魄已全部消散,他們是受天道恩賜,由天道功德凝成的魂魄,隻能滞留白玉京,不得下仙山。
下了山,便隻有等着魂飛魄散,身死道消一個結局。
桑林一是完整的鬼身,隻有他能離去。
“我們會和鬼祖一同前去極北之地!”
霍小丹、李克生和師戰狂齊聲道。
霍小丹往前一步,朝天機和天衍真人一拜:“師傅、師祖,我同為天衍道弟子,理應為天下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