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

小巫師一笑，接着道：“出于人道主義關懷我才決定來看看你的，這夢是個人都躲不掉。”

原來是這個夢。

什麼樣的夢能動搖人民已然僵死的心？什麼都不用，現實就行。

小巫師見他不說話，懷疑他夢傻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還健在嗎？”

周瑾幽幽道：“死了。”

小巫師一哂，丢給他一小球，“明早我還有點事，這個帶你去。”

周瑾随手往枕頭下一塞，認真道：“好的。可以睡覺了嗎？”

小巫師回以白眼摔上門走了。

周瑾按了按山根，重新躺好，【他來幹嘛了？】

系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他：【凝視了你半個多小時。】

周瑾也沉默了，翻身睡了。

感恩小巫師半夜坐床頭的驚吓，周瑾這次睡得淺得多，六點左右就被開關門的聲音吵醒了。

小巫師已經不見人影，桌上還留了幾個面包和一杯熱牛奶，地獄犬歡快地在一旁吃着它的早飯，周瑾幾口喝完了牛奶又匆匆拍了拍它的頭拿上面包走了。

系統不緊不慢道，【昨日玩家周瑾累計受注金27107積分，劇情類新星榜第1名，下放27000積分。請再接再厲！】

【以下進入全場通報。】

【單位時間結束，進入第一輪清算。】

【同批玩家共1000人，昨日死亡628人，精神值、信念值清零194人，剩餘92位玩家可視為仍具有遊戲潛力。】

【剩餘178人受注金第一：周瑾，27107積分；第二：尤臨安，21847積分；第三：王錦，1528積分；剩餘不報。系統獎勵：150積分。請再接再厲！主線、支線、副線等完成度，因副本特殊不予排名。】

【全場通報結束。】

【現玩家積分總計52127點。請再接再厲！】

那顆小球自己飄浮了起來給他帶路，領着他朝着深處走去，經過的都隻是一些尋常的居民家，想來大本營應該不在這裡。

一直來到整個村落最高的屋子前，小球頂開了房門領着他進去。

黑得看不見路，那小球緩慢地亮了起來，随後屋子上空便緩緩亮起了一個個小球，微弱的光線照亮了自己周圍的一小塊兒，面前一個個人影看不真切，周瑾沒再貿然前進。

随後他聽見一道帶着氣音的笑，面前便依次亮起了一盞盞昏黃的煤油燈，照亮了兩方人的面龐。

彼此的面龐都被燈光映得柔軟，和想象中神秘且富有傳奇色彩的女巫不同，面前人更像是一位騎士，烏黑的長發嚴整地綁在身後，眉目深邃而平靜，眼底閃爍着點點火光。

過去幾百年的失敗和痛苦都不曾在她身上留下分毫痕迹，臉上的每一分輪廓都像是跨越百年的烈風一寸寸刮出來的，冷厲而富有力量。

女巫上前一步伸出手來，嗓音也像是穿破長林的風，“王子殿下，你好。”

周瑾輕輕握了上去，禮貌道：“久仰，女士。”

女巫的手幹燥而有力，因為起義需要常年舞刀弄槍磨下了厚繭，兩隻手一觸即分。

周瑾聽見她笑了下，“行了，别逗他了。”

周圍那些佁然不動的人影這才緩慢地走動起來，拉窗簾的拉窗簾，開窗的開窗，清晨的陽光從四面八方的窗戶流進，映出房間的真容。

四周的書架延伸直至樓頂，天花闆上一隻巨大的眼睛冷冷地俯視着整個房間，玻璃制的眼白透下蒙蒙天光，恍惚間仿佛是眼睛在發亮，每一層都有不少人在看書、争論，前廳四個巨大的沙發圍作一團，一旁壁爐裡的火已經熄了，對面的牆上挂着一面寒光锃锃的盾，旁邊一把冷冰冰的劍。

守在二人身旁的巫女慢慢散去，隻有幾個選擇繼續留下，女巫示意周瑾坐，見他在看牆上的武器，旁邊一位年輕的巫女冷冷道：“先知不是給了你那刀？”

另一位淡淡地補充道：“止業。”

系統這才不緊不慢地播報，【恭喜玩家獲得女巫陣營贈予的道具——古刀止業。物品品類：A＋＋級，物品介紹：從被創造起就在不停犯下殺業的神兵，自先主死亡起就發誓要終止這一切罪業。

物品功能：常規道具無介紹。使用一次消耗持有者30點生命值、精神值、體力值。請玩家謹慎使用。】

可怕。

女巫垂眸，笑着搖了搖頭，“戰時一位有名的鍛刀師築的，魔法師親自為它附法，很霸道。但在它的主人被戰火波及離世後就失去原有威力了，封印至今，魔法師說隻能等有緣人。不過這種級别的武器不管選擇誰都是一種負擔。”

周瑾聽出她的言外之意，沒接話，轉而問道：“烏爾德之泉裡的那些是人嗎？”

“可以算是。”

女巫身後那位巫女自覺地翻譯道：“曾經是。戰時死傷的軍民和後來瘟疫、災荒、戰亂死的人大部分都在裡面。那地方不知道為什麼非常純淨，王國就把有怨氣的屍體都丢進去淨化了。”

那巫女沉吟片刻，審慎地補充：“效果好得吓人。”

女巫平靜地點頭，“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