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皮爾往上一看,沒有獸耳,再看臉,是比這群星際人專門挑選做寵物的雪星人遜色些,就是身高好像對不上……
見這位女性不說話,綠色的眸子像掃描儀似的将自己從頭頂掃到腳底,弗雷不悅地皺了皺眉,“你是誰?有什麼事情嗎?”
說完,他的目光轉向一旁的沐棋,語氣稍微緩和了些,“是你。”他還記得劫車救人的那名少年,“進來吧。”
綿綿這個時候已經停止了哭泣,正把腦袋拱到被窩裡打哆嗦,斯皮爾快速地掃了房間一眼,目光定格在平躺在床上的郁生身上,“這位是……”
“我愛人。”弗雷道。
斯皮爾一怔,笑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問,他是不是就是那位神秘的醫生,救了這座預備宿舍裡的所有人?”
“是他。”弗雷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從郁生打算救助所有人開始,他們就決定加入這座基地,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更何況藍星人和雪星人還有相同的被當成寵物的命運。
斯皮爾的眼睛當即迸發出光芒,“你說的是真的?能不能再治療一個患者給我看一下?”
弗雷皺了皺眉,聞言有些不滿,“他已經很累了,需要休息。”郁生也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眉心,聲音裡充滿了倦意,“我确實沒有多餘的精力了。”
斯皮爾果斷道,“請您跟我來,我讓人給你安排一個絕對安靜舒适的房間,您可以滿足所有需求以後再與我商談。”
“好。”
斯皮爾的手下辦事效率極高,很快就領着郁生和弗雷到了一間稱不上奢華,但床、衛、浴一應俱全的小屋,手下道,“桌上有通訊器,您醒了以後可以叫人為您送餐。”說完便關上門離開了。
“睡吧。”弗雷的大手捧着郁生的臉,在郁生的眉心吻了一下,他知道在陌生的環境中郁生的神經會很緊繃,“我守着你。”
郁生貼着弗雷的掌心,很快就睡熟了。
這一覺睡得極好,把所有的不适感都睡光了,醒過來的時候窗外已經是黃昏時分,弗雷的掌心依然緊貼着郁生的臉頰,都出汗了,黏糊糊的。
郁生趕緊起身道,“胳膊都酸了吧?你怎麼不抽走啊?”
弗雷活動了一下身體,輕笑道,“舍不得。”
二人說笑幾句,肚子裡同時傳來咕噜噜的叫聲,弗雷道,“讓他們送餐吧,一天沒吃東西了。”
郁生點點頭,伸向通訊器的手突然頓了一下,道,“阿霄,你說雪星的食物不含‘釿’,中心城的人是怎麼生活的?全靠進口?”
釿元素對于藍星人來說是慢性毒藥,但對星際人來說卻是不可缺少的必需元素,超過三天不補充釿,人體就會疲憊、煩躁、無法入睡,而超過一個星期,則會有長時間的失神、嘔吐等症狀,要是連續一個月,甚至會出現休克和死亡。
弗雷點點頭,“恐怕是。”
“将來打起來,如果我們想辦法切斷敵人的食物來源,他們就隻能選擇就地取材。”郁生眯起眼睛,“這是制勝的捷徑。”
弗雷一愣,失笑道,“你想的還真長遠,不過我們不是已經決定了?讓基地的人幫我們潛入中心城聯系溫星,将我們接回去。這個辦法就教給雪星人吧。”
郁生抿着唇,沉默了很久才道,“我思考過,想要星際真的承認藍星人,靠我自己是不可能的,靠我們僅存的幾個的藍星人更不可能。我們需要更龐大的同盟,我們需要堂堂正正地擊敗星際人,讓他們清楚地意識到,他們眼中的寵物、他們眼中的奴隸,是能跟他們站在同一戰場上,并且赢得勝利的。不靠戰争,無論我取得多少個格鬥大賽的第一,也不過是被收回榮譽的結果罷了。”
聽着郁生的話,弗雷的表情也逐漸凝重,他已經意識到郁生想做什麼了。
果然,郁生擡起明亮的雙眸,堅定道,“我想留在雪星,跟他們一起趕走星際人,讓雪星獲得解放!”
——星際網直播大廳——
一個名為【藍星人人權運動】的直播房間人數不斷飙升,從最開始的0人,在短短的十分鐘以内突破了十億,直躍榜首,且還有成倍攀升的趨勢。
一進入直播房間,就可以看到大家極為熟悉的、米勒大師的身影。
這位年邁的大師挺直了脊背,有力的話語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我以星際人的名義,實名發起‘藍星人人權運動’,向聯合星際不公平、不尊重其他星球人種的行為表示抗議!”
随後,纖瘦的、蒼白的西澤也出現在鏡頭前,目光冷然道,“我以藍星人的名義,要求聯合星際給予藍星人應有的權益,并禁止所有有關藍星人的買賣、實驗!”
這場轟轟烈烈的【藍星人人權運動】很快傳遍全星際,第一批響應者是慕斯軍校的部分學生,第二批響應者,是溫星的部分人民,而第三批、不,确切地說是第三個響應者,竟然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
長相甜美,穿着粉色紗裙的小姑娘,面對記者的随機采訪,“小朋友,你覺得照片上這種可愛的寵物應不應該逃脫他們的主人,自己生活”的提問,不僅沒有怯場,反而用堅定的語調大聲道,“這個哥哥我認識啊!他憑什麼要有主人管着他?明明就是跟樂樂一樣的人!”
不僅是記者,連小姑娘的父親也吓了一跳,連忙道歉,匆忙抱着小姑娘離開了,但這段采訪卻傳到了星際網,被無數人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