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張秘書，發生什麼事了？”州務署的文員正拿着一份待批的文件準備敲門，卻看見聯邦調查部部長兼州務署副署長的蘇彣兵……的秘書張和泰行色匆忙地走來。
張和泰此人最為穩重，總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也難怪能獲得蘇彣兵的器重。
可這次，文員少見地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焦急，于是下意識地脫口問了一句。
張和泰匆匆敲開了辦公室門，同時還眼色示意文員暫時等候。
“署長，宋氏的事情被媒體公開了，現在網絡上已經鬧得沸沸揚揚。我們調查了公布此事的媒體，發現大部分都是主流媒體。據他們的負責人說，他們是接到了官/方的指示，這才将相關的新聞公布。您看，這件事我們需要——”張和泰正簡單地彙報情況，不過被蘇彣兵擡手打斷了。
蘇彣兵倒像是早有預料，并不吃驚。“新聞我已經看到了。”
張和泰随着他的話掃視了桌面上正打開的新聞主頁，發現此時新聞已經上了頭條，而且熱度仍在持續攀升。
“民衆的反應很大，急着壓熱度對我們沒好處，隻會引起更大的反彈，必然會适得其反。”蘇彣兵看上去很鎮定，不過還是歎了口氣，“這件事麻煩得很呐，如果處理不好，不僅會把蟄伏多年的龐然大物給驚動，還會引起民衆對我們的不信任。”
張和泰垂手站立在一旁，等待着蘇彣兵的指示。
良久之後，蘇彣兵緩緩開口說道：“雖然是曆史遺留問題，但總是掩蓋真相，那麼再大的兜子也是兜不住的。”他看了張和泰一樣，繼續說道，“之前準備的那些怎麼樣了？”
張和泰湊上前與他耳語幾句。
“嗯，可惜這次的準備還是不夠充分。他們太着急了，壓不住性子，這對我們沒好處。”蘇彣兵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
“一會兒的會議還繼續嗎？”張和泰問。
“當然繼續。對了，不僅會議繼續，還要隆重地開。把在調查部和州務署擔任要職的成員全部叫齊。”
看着張和泰轉身離去準備會議，蘇彣兵緩身坐回椅子上。
他對這場“變故”并不意外，當趙知返找到他時，他多多少少就預料到了現在這種局面。就像張銘中當年強硬地将宋氏集團揭發一樣——沒錯，這已經不是宋氏集團第一次被架在輿論的風口上了。
上次還是八年前，比爾姆第三療養院發生了惡性投/毒事件，一個名為“赫耳忒”的毒/藥被正式帶近人們的眼前。
當時，張銘中對聯邦派來的調查團隊給出的結果非常不贊同，并且提出了與之相悖的可能。他私下帶隊搜集了此案與宋氏集團有關系的證據，但可惜，證據被聯邦調查團隊以“私下調查，程序不當”為由而全盤否定。
那時候他們這批人剛調任不久，對比爾姆形勢的了解還不夠，于是沒有阻止張銘中與宋氏集團硬剛的舉動。盡管在他們将宋氏集團涉案的信息放出後确實引起了小範圍的轟動，但很快這些“風浪”就因為“天樞制造”的崛起而水波盡消，終究沒能泛起多大的水花，甚至如今查起療養院的那件案子，會發現宋氏集團完全被摘了出去。
不過看這次輿論鋪天蓋地的架勢，恐怕調查局沒少做準備。希望不要重蹈覆轍了。
“人到齊了？那好，會議現在就開始。”
蘇彣兵這方已經開始了會議，而周鴻梁似乎就沒那麼幸運了。
“我就說那小子來找我沒安好心，這次竟然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蘇彣兵呢？他着手應對了嗎？”周鴻梁黑着一張臉。
“那邊已經針對相關事件進行會議讨論了。”
“他準備的倒是快，看來這次還真是憋足了力氣要拖我下水。”他背着手，在寬大的辦公室走了一圈，“唉，老張的事情我又不是不管，我們都合作那麼久了。他們這群年輕的沒經曆過以前的那些事情、什麼都不懂的，還非要來攪局。搞得好像是我願意包/庇宋氏那群人似的。”
“這次還讓蘇彣兵搶先站到了幕後，這不是在把我往台前推嘛。”
周鴻梁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葉，喝了一口。
“不過嘛，這或許也是一次機會。新的勢力插入到這盤局中，過去的隊伍排列也就該變換了。”他有些出神地說。
“小李，天樞的趙董事長聯系的怎麼樣了？”
方才一言不發的李秘書見問到自己，這才說道：“前一段時間聽說趙董事長要造訪比爾姆準備投資事宜，我早就把請帖遞了過去，并且得到了回應。趙董事長表示很樂意與州财務/署合作，共同規劃比爾姆的新經濟格/局。”
“看來天樞集團的胃口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小啊。”
李命對此評價不作表态。隻是在離開周鴻梁的辦公室後，将周鴻梁的安排一一落實。又在辦完了這些事情後，跟保衛科/科/長見了一面，詳談了安全事宜。
“一睜眼就看到了這麼勁爆的消息！我不會是穿越回地球紀了吧？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大集團操控人/口/拐/賣的行當！”
“不太可能吧，宋氏集團這麼大的企業為什麼要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宋氏在比爾姆那就是地頭蛇，就算天王老子來了都拿他沒辦法。就拿前兩年工人罷/工的那件事來說吧，他們拖欠的工錢還了嗎？但最終那些工人呢，還有人見着嗎？”
“罷/工的那件事不是已經澄清了嗎，據說是項目負責人卷/款潛/逃，将爛攤子都推回給公司。”
“這種解釋你們也相信，我看就是互相推诿責任！”
“現在說的不是涉嫌人/口/拐/賣的事情，怎麼又跑題到别的事情上了。”
“不會是有人在模糊事實吧。”
“地點伏加索，聽說前幾天發生了大規模的抓捕行動，好像查/封了一個會所，就是宋氏旗下的。據說抓進去的人一節列車都塞不下。”
“醫院這邊也是，好像發生了武/力沖突，伏加索巴裡特醫院一夜之間被塞進了很多傷員。我在醫院工作的妹妹已經好幾天都沒回家了。”
“聽說那地方關的都是被/拐/來的，還有不少人過去幹那些惡心的勾當去。”
“卧/槽，這群人這麼惡/心嗎，這還是人幹的事嗎？”
“大家得注意啦，沒準你身邊的人就在那群牲/口中呢，可得提防着這些畜/生！以後離他們遠點。”
“哎，我突然想起來我一同事已經好幾天沒上班了，也沒請假，人還聯系不上，不會是……哎呀，平常見他人模人樣的，還真是想不到呀！”
“先别胡扣帽子，警方還沒公布被捕者名單呢，萬一人家不是呢，你這不就成了造謠生事嘛。”
“我怎麼就成了造謠生事呢？這是不過是合理猜測而已。要是按你這麼說，那是不是可以說人/口/拐/賣的消息也是造謠的，是那些媒體在生事啊？誰讓官/方現在還不給個準話呢！”
“就是啊，官/方倒是給個說法啊。”
……
“隊長，我們發現有人在趁亂挑撥，似乎是想轉移民衆的注意力。”網絡監察部門已經盯着輿論一下午了。
“看來宋氏那邊也已經動手了。他們把輿情往哪邊帶？”趙知返躺在監察部門的特産——“熬夜必備小躺椅”上，一晃一晃的，似乎對外面的風暴毫不在意。殊不知，引發這場風暴的人正躺在這裡悠閑自在。
雖然這份悠閑隻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