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聞朝的加入,對宋河的調查很快就抓住了重點。
“……宋河正在找人。”聞朝信誓旦旦地給出結論。“我跟他接觸時,察覺到了這一點。但我不知道的是,他究竟在找誰。”聞朝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反而有些遲疑。
他前後态度的轉變當然沒有逃過趙知返的眼睛。
陳逍魚捧着宋河的資料說道:“我看過宋河在明面上的經曆,雖然不像他哥宋溪那樣年少有為、事業有成,但相比很多同年齡段的人,宋河的成就也算數一數二的。他這種人,多多少少會将自己的想法閉口不談,所以就算你沒能從他那裡套出話來,也是沒關系的。”他安慰道。
聞朝搖頭,“不是我不确定,而是——”
“是宋河不确定。”趙知返接過未竟之言。
聞朝挑眉贊同,“宋河有病。”
他這一出口就讓所有人驚訝地看向他。
趙知返點了點頭,“嗯,他确實有病。”
唰地,衆人又轉頭看向他。
聞朝拉回衆人狂奔的思路,“我是覺得宋河的腦子或者心理可能真有病,我是認真的。”
衆人見聞朝的神色确實不像開玩笑,逐漸對他的話正視起來。
“我們這些人中,我應該是和宋河接觸時間最長的人。有些時候,我覺得他好像是不同的人。”
陳小娜思考片刻後回應:“雙重人格?還是精神分裂?”
聞朝又仔細想了想他與宋河接觸時的細節,“不像是這種病。倒更像是人被壓抑久了,分不清自己是誰的感覺。”
趙知返靜靜地看着聞朝對宋河描述,心想,為什麼他會對宋河産生這種思考。
“與其說是精神疾病,更像心理疾病,他可能入戲太深了。”聞朝給出這個結論。
“‘入戲’?你為什麼會想到這個詞?”陳逍魚滿眼好奇地看着他,驚訝于對方的敏感度。
“我認識一位演員朋友,她曾一度入戲太深,無法出戲。跟宋河的情況,很像。”
聞朝回答的滴水不露。
他又接着說:“宋河或許瘋,但絕不蠢。他做起事來看似癫狂,但實則有一套内在邏輯在裡面。”
陳逍魚點頭,“沒錯,就拿他在格麗俱樂部裡做出的那些舉動來說,看似毫無章法,實則每當我們察覺到一件他要達成的目标後,都會再次發現,他的目标之下還有目标。”
“他是一個很會為自己的目标打掩護的人。”聞朝向陳逍魚投去一個贊同的目光。
“也就是說,他是那種‘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都要’的人?”張亦躍疑惑不解,努力跟上他們的思路。
陳逍魚點頭:“嗯,差不多可以這樣理解。”
“宋河做一件事,需要極大的利益去驅動。而案件中的每一個現象,或許都是他的利刃的指向。”田錦和總結道。
張亦躍看向他,再次贊歎文化人。
聞朝回到剛才的話題,“宋河在找人,但是通過格麗俱樂部的事件,我們看到他完成了包括但不限于打亂宋溪的生意、煽/動暴/亂、阻止交易、開屏直播、送親哥被調查。但是,他找人的這個目的,有誰看到成果了嗎?”
衆人聽及此面面相觑。
“也就是說,宋河找人的這個目标并沒有實現?”
“不,我的傾向是,他實現了。雖然他不知道他要找的那個人是誰。”
疑惑再度充斥周遭。
聞朝解釋:“宋河恐怕在打算找人的那刻起,隻知道那個人在格麗俱樂部或龍湖茶館的範圍内。”
他看衆人對龍湖茶館感到不解,又進一步挑明:“龍湖茶館和格麗俱樂部以及宋氏這個靠山三位一體,畢竟我們是在追查龍湖茶館的‘銷路’時撞破了後面的大船。”
“他要找的人,難不成是被我們聚在證人保護所裡的受害人。”陳逍魚問道。
“也許吧。既然宋河不知道這人的真實身份,那麼這個人究竟是加害者還是受害者也就無所謂了。反正目前的情況是加害者和受害者都沒什麼大問題,最多也就重傷在床,人又沒死。”聞朝聳聳肩,輕飄飄地說出令人不寒而栗的話。
“難不成,宋河是為了保護那個人才做出這麼瘋狂的舉動。”陳逍魚覺得收到提示後靈光乍現,“他的一系列行為還造成了一個結果,那就是一切行為被中斷!因為我們的幹涉,全部的涉案人員都被帶回。如果他要找的人在受害人中,那麼受害人被我們安頓在證人保護所,此時的安全必然不成問題;如果他要找的人在被害人中,那麼被害人被我們嚴密監控起來,生命安全自然也不受威脅。他想要的全部達到了。”
衆人聽了他的推測,不禁打了個寒顫。
原以為宋氏集團已經是一條大魚,後面又跳出一條巨鲨;巨鲨被控制起來,他們還沒安心,就又來了一條長鲸。
正在衆人心情沉重時,聞朝出言打斷。
“你們隊長哪去啦?不會去偷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