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東顔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不是答應他的父親給自己的弟弟移植心髒,而是沒有在那天救下鄭西純。
鄭西純是大他一屆的學姐,成績好,人漂亮,還聰明。很多人都聽過她的大名,她是很多同齡人心中的女神。
那時的他已經被黑市裡的醫生給帶上了這條路。沒錯,就是他爹親手将他送進去的那家地下診所。
在這個地方,所有的人都要脫下|衣服,脫下人皮。他也一樣,他是脫下名為“羞恥”的人皮,供人玩樂。有時候就覺得自己真的不配站在陽光下,惡心。
他覺得自己惡心。不僅是因為自己對被玩|弄的現狀無力,還是因為他将其他人也引入歧途。
那個女孩叫做梁曉晴。要是還有來生,他一定要告訴所有見到的女孩,不要輕易給予任何陌生人同情。
又是被毒打的一天,如果這次他還是拉不到人,回去後還有一頓毒打等着他。
他遊蕩在街頭,蹲坐在台階上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他們都當他是臭蟲,一腳可以踢開。
隻有……這個女孩在遠處看了他很久。
或許是在嘲諷他的狼狽吧,他在心裡默默地想。
這時,女孩發現了何東顔在看自己。她有些手足無措,不過還是鼓起勇氣走上前。
何東顔垂頭如喪家之犬,隻見眼前伸來一隻手,手上還有一袋面包。
梁曉晴的聲音比貓還細,“給你。”她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也正是這一句話和這一個微不足道的舉動,把她徹底拖下了深淵。
何東顔嗤笑一聲,這是把自己當成乞丐了。他不耐煩地說:“滾一邊去。”
梁曉晴被他吓一跳,不過還是聽話地“哦”了一聲離開了。
她被盯上了。
但是她年紀小,并沒有發現。
可是何東顔不同,他發現了那群人也盯上了這個小丫頭。
那個油膩又肮髒的人狎|昵地摸上他的肩膀,嘴裡還泛着惡心的臭味。他說:“你小子果然有兩下子,把這個小東西給勾來|玩|玩。”
何東顔被熏得想吐。
他沒動手,直到最後他也沒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