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的地方逐漸偏僻起來,二人一路走一路閑談。
突然,他們給了對方一個眼神,然後發難了。
他們猛然回頭,朝身後的街道奔去。
他們原本以為會見到跟蹤者,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那條街道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隻有一隻手臂長的棕熊玩偶立在牆邊。
陳逍魚想要靠近去拿那個玩偶,被賀臨川制住了。他朝陳逍魚搖頭,要他不要輕易去碰。
陳逍魚:“應該不能有詐,要不然跟蹤的人拿着這玩意跑來跑去豈不是很容易就把自己給炸了。”說着,他還就真上了手。
他拿在手上查探,果然沒發現有什麼奇怪之處,跟上次他在家收到的那個差不多,除了型号。
把玩時,他的腦海中突然多出一段回憶。
“咦,我好像記得小時候我家也有這樣一隻玩偶。不過比這個大多了,比人還要大,我能躺在它的懷裡睡覺。”他指的是他最初的那個家。
賀臨川好像也有點印象。
他問:“那後來呢,那隻熊還在嗎?”
陳逍魚對這個倒不是很清楚。“後來就沒見過那隻熊了,但是我記得其他的玩偶都還在,跟我一起被送到了孤兒院裡。”
賀臨川突然笑道:“我突然想起了它的名字,你跟我說過。”
陳逍魚來了興趣,問:“叫什麼啊?”
“超級無敵百分百……的小魚。你跟我說的是,你家最大、你最喜歡的那隻小熊就叫這個名字,中間還用了一堆聽不懂的形容詞。”
陳逍魚尴尬。那時候天真無知來着。
“不過幕後的人究竟是什麼意思啊,怎麼成天給我來送玩具,難不成把我這裡當玩具收容所?專給流浪玩偶一個美滿的家庭?”
“不對!”賀臨川突然喃喃道。
“怎麼了?”陳逍魚見他突然這個樣子,關心地問道。
“沒什麼。”賀臨川再度恢複如常,“對了,你還記得我曾經送過你的禮物嗎?”
“什麼?你還送過我禮物?”陳逍魚完全不記得這回事了。
“你不知道啊,你小時候可有意思了,跟個小胖球似的,成天跟在我身後叫哥哥……”
賀臨川和陳逍魚講起他小時候的事情。
他看向陳逍魚,對方應該沒發現自己在打岔。
他這麼做完全是因為他想起來當初張成柏殺|人藏|屍的那隻玩偶不是超級無敵百分百的小魚。
藏|屍的那隻熊和陳逍魚手中的那隻熊是不同的款式。而且最重要的是,藏|屍的那隻是張成柏送給他,他嫌棄幼稚丢給了陳逍魚玩。
那麼,原來的那隻熊哪去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陳逍魚年紀小記錯了。
反正希望不是他多想吧。
晚上,賀臨川臨時接到了一個電話,他告訴陳逍魚自己有事出去一趟。
他循着資料中的地址找到了陳逍魚所在孤兒院的院長家。
賀臨川敲開門,開門的是老院長的兒子。
他開門見山地把事情說了。
院長的兒子說:“小陳我認識,他小時候我還帶過他。但是我沒聽我爹說他有什麼東西落在這裡。要是有的話,小陳逢年過節都來看我爹,那我爹肯定會給他的。”
賀臨川:“難道真的沒有一隻等人大小的棕熊玩偶?”
“玩偶?”院長兒子似乎想到了什麼,“玩偶倒是不知道,不過我爹這把年紀了,有些神志不清,我時不時地聽他說什麼‘把娃娃給小魚’。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那什麼娃娃?這樣吧,我帶你上我爹那屋問直接他去。”
“不會打擾老人休息嗎?”
院長兒子擺手,“不會,我爹雖然老糊塗了,但現在還沒到他睡覺的點呢。”
老人的屋子整潔得很,他的穿着也一絲不苟,老人坐在書桌前正在聽新聞。
院長的兒子跟老院長說明了來意,老院長停頓了好久,又問了兒子好幾遍,才漸漸聽明白賀臨川的來意。
老人緩緩開口,語調有些顫抖:“你……你是警察?”
賀臨川點頭,拿出證件給老人看。
老人接過證件仔細檢查,确定是真的才交還給賀臨川。
“娃娃是有的,這件事我瞞了二十多年,一直沒敢跟别人說。”
老人将這一切緩緩道來。
陳逍魚被接到孤兒院之前先被送到了老院長的家裡,一同被送來的還有大包小裹的行李。
老人知道陳逍魚的特殊身世,所以對他格外照顧。在被送到孤兒院之前,老人把孩子放在家裡和自己的兒子一起照顧了一段時間。
在給陳逍魚收拾行李的時候,他突然發現有一隻熊娃娃的眼睛掉了,于是他自作主張想給孩子縫好。
但是在縫的過程中,他發現熊娃娃的眼睛裡有一個存儲卡。好奇之下,他插卡看了其中的内容,竟然發現那是一起案件的調查記錄。
他看完後怕不已,于是将那隻熊娃娃連同存儲卡一起藏在地下室。他怕将這裡面的東西洩露出去會再度給孩子帶來無妄之災,更怕那群仇家會找上門來。
後來陳逍魚長大了,還當了警察,這讓老院長徹徹底底地松了一口氣,至少小魚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了。
可是那時他的身體不太好,記憶力衰退嚴重,經常胡說一通,隻記得要把什麼東西交給陳逍魚。
不過那時所有人包括陳逍魚都沒把老院長的話當一回事,他們還以為院長即便老糊塗了也偏愛陳逍魚。
老院長感慨道:“哎,要不是你說起這件事,我這腦袋什麼都分不清啊。”
老人讓兒子去地下室找,沒過多久,院長兒子就找到了一個上鎖的箱子。
他用斧頭劈開箱子,帶着熊娃娃出來了。
賀臨川檢查了玩偶,果然在玩偶的眼眶中發現了那隻存儲卡。
離開前,院長兒子還對賀臨川道了謝,說他幫忙解決了老人的擔憂。
賀臨川抱着熊走在路上,沒走幾步,迎面撞上一個人。
他定睛一看,竟然是陳逍魚。
“你怎麼來這裡?”
陳逍魚:“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怎麼來這裡?”不過,他看着賀臨川手中的東西,已經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