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茨親自動手,監督邵洋給盥洗室拖了遍地。
等邵洋瘸着腿将拖把放回原位,他在一旁笑眯眯地說:“邵公子,我丈夫剛剛離世,正是需要清淨的時候,相信您不會打擾他的,對吧?”
邵洋打了個哆嗦,紅腫一片的臉在柔和的燈光下看着非常可怖。他中途也反抗過,但都被制服了,他覺得洛茨有病,可能是受刺激了,不都說精神病人力氣大嗎?
“邵公子?”一雙手在他面前揮了揮,邵洋條件反射想往後躲,怕洛茨扇他。
系統:【活該!】
意識到自己正在躲的邵洋面色變了又變:“我,我不會打擾他的……”
洛茨微微仰頭,觀察着他的表情。
說實在的,原主的身高讓他很不滿意,這種需要擡頭看人的感覺真是令人如鲠在喉。
發現自己又開始生氣的洛茨:……
“好吧,邵公子你能這麼覺得就最好了!”洛茨又笑了一下,看着很乖。“畢竟如果傳出去,說你被人堵在盥洗室裡打了一頓嗎話,其實也不太好聽,對吧?”
邵洋嘴角抽抽,确實不好聽,尤其是打他那個人還是顧慈,要是讓别人知道,還不一定怎麼在後面編排他。
但是要讓這個事情就這麼算了……
陰沉怨毒的目光被邵洋巧妙地隐藏起來。
他自幼養尊處優,長大以後雖不成器,但父母也沒有過多苛責,驟然讓他受到這麼大的折辱,哪能咽下這口氣。
洛茨也明白這一點,但他不在乎。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邵洋的手段使盡了也就那些,早在動手前洛茨就已經想好了。
“那我先走了,拜拜!”
他打開盥洗室的門,腳步輕快地消失在原地。
隻留下邵洋一個人對着鏡子發愣。
【他會不會找我們麻煩?】出了盥洗室,激情褪去的系統問道。
【有可能,】洛茨說,【不過沒關系,因為——】
話音戛然而止,洛茨腳步倏地頓住,雙眼不可置信地瞪大了。
辛迢阙從走廊拐角那邊踱步過來,他孤身一人,正低頭看着手機。
洛茨臉色瞬間變了,他回頭看了一眼仍然緊閉的盥洗室,掏出手機,發現屬于辛迢阙的聊天框最上方正顯示“正在輸入中”。
怎麼這麼巧,他就是來送個東西而已,怎麼辛迢阙也在?
系統發出無聲尖銳暴鳴。
洛茨也跟着頭痛起來。
絕對不能讓辛迢阙再往前走了,再往前他就會在盥洗室裡發現一個已經變成了豬頭的邵洋,到時候洛茨怎麼解釋?
說他自己摔的?
傻子才會信,辛迢阙看着挺聰明的。
那麼就隻能……
“辛先生!”辛迢阙聽到洛茨喊他名字。
剛才把人堵在盥洗室裡扇耳光的小寡夫站在他面前,笑得很腼腆:“你怎麼在這裡呀?”
辛迢阙:“……來見個人,已經結束了。”
“好巧啊!”洛茨裝模作樣地感歎,順便引着辛迢阙往電梯的方向走,“我不小心走錯樓層了。你自己一個人來的嗎?”
“不是,還有我的助理。”
洛茨問:“那他在哪裡?”
辛迢阙言簡意赅:“在一樓。”
洛茨疑惑。
去一樓做什麼?一樓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嗎?
系統:【一樓是接待大廳,還設有休息廳和監控室。】
一樓有監控室?洛茨被短暫地吸引了一下。
辛迢阙眼看着他的目光渙散一瞬,好像在懷疑,不得不開口解釋:“他最近加班,所以沒讓他上來。”
“哦,這樣!”
洛茨相信了。他現在的主要注意力放在了為什麼辛迢阙不肯跟着他離開這條走廊上面。
“辛先生最近很忙嗎?”他繼續提出問題,并且保持着側身往前的動作,企圖進行一些暗示。
辛迢阙不為所動:“還可以,他比我忙一些。”
這個“他”說的是助理。
“這樣啊……”
辛迢阙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似乎就準備站在這條走廊裡和自己的弟媳聊上一陣。
沖到盥洗室查看情況的系統回來說:【邵洋已經準備出來了。】
“辛先生,有件事可能要麻煩你一下!”洛茨真的急了,上前一步,把手搭在辛迢阙的胳膊上。
辛迢阙愣了一下:“什麼事?”
“是,是這樣,能不能麻煩你送我一程?”洛茨急道,“我的司機已經離開了,我自己回不去。”
“是出什麼事了嗎?”辛迢阙配合地問,聲音很溫和,就像洛茨對别人說的那樣——
辛先生是一個很親和的人。
“是的,剛才家裡來電話三伯母的花房塌掉了,所以司機回去了。”洛茨繼續胡說,反正祖宅的花房确實被拆掉了,和塌掉沒什麼區别。
“是嗎?那真是太遺憾了。”
辛迢阙順着他的意思說。他不動聲色地低下頭,目光停留在自己的手臂上。
顯然剛才的談話讓洛茨很緊張,他的手指正在無意地收緊,指尖扣在辛迢阙的袖子上,褶皺似漣漪一般,關節處微微泛着紅。
很難說是緊張導緻的泛紅,還是剛才打人太用力導緻的。
“……”
辛迢阙遲遲不表态,洛茨更緊張了,加上系統一直在他旁邊跟沒腦子一樣轉來轉去,讓他頭疼,手上不自覺地用了點力,把辛迢阙的西裝袖子抓得更皺。
辛迢阙已經能感覺到癢意之外的鈍痛,不算多疼,但是确實很癢。
而且洛茨還一個勁地盯着辛迢阙看,眼睛瞪得很大,不由自主地透露出了一絲期待。
辛迢阙偏頭躲開他的眼睛,妥協道:“如果夫人願意的話,我的車就在下面。”
同意了。
洛茨松了口氣,當即要邁步,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那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