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闆,您找我?”
周奇瑞敲門進到辦公室,正好看到辛迢阙端着杯水,從藥瓶裡倒藥出來。
辛迢阙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借水吞服藥片之後,他把水杯放回桌子上,松了松領口。
“我記得之後是有個報告陳述的,對吧?”他向助理求證。
他每天事情太多了,雖然有些事情會着意留心,但還是需要更仔細的确認。
周奇瑞點頭:“20分鐘後。”
辛迢阙想了一會兒,又問:“沒記錯的話,今天晚上我7點~8點的時間段是空着的。”
“對,”周奇瑞說,“那時候您應該在車上,準備去參加一場宴會。”
辛迢阙:“協調一下,把報告弄到那個時候。”
“嗯?”周奇瑞愣了下,他和辛迢阙的關系還不錯,因此有時候能多嘴兩句。“是有什麼事嗎,老闆?”
“我得去……”辛迢阙擡手揉了揉太陽穴,藥效發作讓他不太舒服,“得去吃個飯。”
“孟老闆請的吧?”
周奇瑞開始高強度按鍵盤,半分鐘協調好了報告的時間。
“對。”
“孟老闆不像是會在意您遲到多久的人,而且——”
他沒說完,辛迢阙打斷了他的話。
“不是他的事,”他說,“是别的。”
周奇瑞隻知道孟簡要請辛迢阙吃飯,不知道那桌裡面還帶着個顧慈。
早在幾天前,當辛迢阙意識到孟簡已經對顧慈這個名字有印象後,他就應該有所行動,但是他沒有,他還忙着自己的問題,所以這間接導緻了今天的這頓飯。
孟簡的意圖簡直昭然若揭,辛迢阙知道是那天删監控的事讓他起了好奇,但是坦白說真的沒有發生什麼,他會讓周奇瑞去删監控,完全是因為不想橫生枝節。
但遺憾的是,枝節已經生了。
辛迢阙能做的就是盡快趕到現場,在孟簡說錯更多的話之前讓他閉嘴。
他沒考慮過為什麼一定要在顧慈的這件事上費功夫,從他第一次邀請顧慈上車開始,操控事态發展的操縱杆就不在他手裡了。
辛迢阙用最快的速度解決了接下來堆積的工作,然後坐車來到了私廚。
“辛先生。”
招待照樣在門口迎接了他。
辛迢阙對她點頭,示意司機去休息廳休息片刻,然後問招待:“現在怎麼樣了?”
招待心領神會,說:“已經在上菜了,孟先生還點了瓶酒。”
“他點酒了?”辛迢阙步伐頓了一下。
招待點頭:“是的,是孟先生之前存在這裡的一瓶。”
辛迢阙驟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沒再讓招待領路,問清房間的位置後大步朝那裡走去,等靠近門口的時候,隔着門,他聽到了裡面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對吧對吧?我也覺得……”
是孟簡的聲音。
辛迢阙眉毛跳了跳。已經這麼熟了?
他屈指在門上叩了三聲,接着推門進去。
擺在桌子上酒已經消下去了一半還多,酒香與外面庭院裡萦繞的不盡相似,但都很醉人。
這是辛迢阙看清的第一件事物。
他接着就去看孟簡的臉。
有點紅,但還沒有到醉酒的那個程度,頭發還很規整地紮在腦後。
沒喝醉。
辛迢阙不知道該不該為此高興。
洛茨坐在孟簡對面,聽到辛迢阙敲門的聲音時朝着門口看去,等辛迢阙确認完孟簡此時的狀态後轉過頭來,正好與他對上視線。
他面前也擺了一隻酒杯,裡面有一半已經空了。
辛迢阙遲疑地走到離自己最近的一把椅子旁邊坐下,孟簡探身過來拍他肩膀。
“這次怎麼來得這麼快?嗯?”他沒喝醉,但是行為舉止都要比平時活躍誇張,“直接從公司過來的嗎?”
“嗯。”
辛迢阙沒理會他的動靜,細細打量着此時洛茨的狀态。
眼神不渙散,面色也正常,應該沒喝醉。他粗淺地判斷。
确定兩人沒聊到什麼會威脅到他之前的謊言的話題以後,辛迢阙放松下來,給自己倒了杯白水。
“剛才在聊什麼?”他試圖加入談話。
孟簡哈哈笑了兩聲,眼珠子不斷地在洛茨和辛迢阙之間晃悠,也不知道究竟在看什麼。
“沒聊什麼,這不是為了感謝季老夫人的支持嘛!”他說。
辛迢阙喝了口水。
洛茨突然開口:“——還順便聊了聊周助理那天晚上是怎麼回去的。”
那天晚上,意識到洛茨在盥洗室裡打人後,辛迢阙囑咐周奇瑞去删了監控,然後他借口周奇瑞在休息廳休息,讓洛茨放下了戒心。
現在洛茨舊事重提,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辛迢阙沒什麼反應,動作自然地喝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