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迢阙:“你最好是這樣。”
他站起身,走到洛茨身邊,倒了杯水,遞到他手邊。
“夫人?”他喊洛茨,“喝口水吧?”
孟簡敏銳地挺直後背。
洛茨搖頭拒絕,眼神飄忽地盯着房間半空,還時不時移動一段距離,不知道在看什麼。
辛迢阙自動将這種表現定義為他喝得很醉。
“得把他送回去。”他看着孟簡,說,“你——”
話沒說完,一雙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這似曾相識的感覺讓辛迢阙心跳都快了半拍,他轉過頭去,洛茨正像那天晚上那樣擡頭看着他。
“我有事情要告訴你。”他的神情很嚴肅,“你得聽我說。”
辛迢阙:……
“你喝醉了。”他嘗試着和洛茨溝通,“我先找人送你回去,等你酒醒了我們再聊,怎麼樣?”
洛茨搖頭,醉得迷糊的腦子裡想得全是不能讓辛迢阙對他的印象發生轉變,因此态度很堅決:“不行,就現在!”
“可是你喝醉了,”辛迢阙耐心跟他解釋,“你會頭疼的,最好還是現在就回去睡覺。”
他沒撫開洛茨緊緊摳着他胳膊的手,任由他抓着自己不松開。
“不,我現在就要跟你說!”洛茨繼續搖頭,他的臉終于開始泛紅了。
他轉頭看向孟簡:“請問你能先離開嗎?”
辛迢阙也看他,但眼神中表露的含義和洛茨表達的完全不一樣。
孟簡:“……”
事是他惹出來的,按理說也該由他來解決,剛才孟簡已經聯系了家裡的司機,先把洛茨送回祖宅。
他準備将自己的計劃告訴辛迢阙,以便證明自己誠心悔過,但正當他要開口的時候,辛迢阙卻改變主意了。
“算了,我送他吧。”
辛迢阙順着,胳膊用力,帶着洛茨站起來。
“你送他?”孟簡問。
辛迢阙:“嗯,你去結賬。”
“……”
孟簡将信将疑地離開。
房間裡,辛迢阙低聲問:“能自己走嗎?”
他聲音很輕,語氣也很柔和,洛茨眨眨眼睛。
“能走,但我有事要告訴你。”
辛迢阙:“我送你回去,我們在車上說,可以嗎?”
他少有如此溫和地說話的時候。
洛茨還在醉酒,腦袋不是很清醒,但是辛迢阙的語氣他聽得很清楚。
“你是個好人。”他再次重申了自己的看法。
辛迢阙:“……謝謝。”
孟簡結完賬,順路去通知了還在休息廳的司機,讓他開車去等。
沒過幾分鐘,辛迢阙就帶着洛茨出來了。
“他沒事吧?”孟簡盯着洛茨通紅的臉,問。
辛迢阙搖搖頭:“應該沒事,下次不要讓他喝酒了。”
孟簡:“行,都聽你的。”
他算是覺出來了,辛迢阙和顧慈之間絕對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而且辛迢阙還護得很。
誰腦子犯病誰去戳他倆。
聽見孟簡的話,辛迢阙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告别後便上了車。
……
上車以後,辛迢阙吩咐司機:“把擋闆升上來。”
随着一陣幾乎聽不見的嗡嗡聲響起,車後座形成了一個獨立的空間。
辛迢阙松了口氣,擡手撫平袖子上的褶皺,偏頭看向洛茨。
他的語氣很無奈:“好了,夫人,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
洛茨在盯着車外發呆,聽到辛迢阙的聲音以後,他快速眨了幾下眼睛,然後深吸一口氣,像是在做什麼準備。
辛迢阙不明所以。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
因為就在洛茨深呼吸結束的下一秒,他被人翻身騎上身,兩隻手卡在他的臉頰兩側,強迫他低下頭來。
力氣很大,不像是這個體量該有的。
辛迢阙能感覺到洛茨的手很涼,拇指壓着他的顴骨,其餘四指貼着脖頸,他聞到了洛茨身上摻雜着些許花香的酒氣。
“怎麼了?”他八風不動地問,仍然很平靜,好像洛茨做出任何事都不會超出他的預料。
洛茨緊緊瞪着他的眼睛,眼眸深處反射出辛迢阙此時的模樣。
“你知道我是誰嗎?”他嚴肅地問。
辛迢阙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問出這個問題,但他還是謹慎地回答:“顧慈。”
“不,不對!”洛茨嚴格地判他錯誤,“你說的不對!”
辛迢阙失笑:“你不是顧慈,那你是誰?”
他們的交談聲很低,外加有擋闆阻攔,司機完全聽不到,但車輛似乎行駛過了一段較為颠簸的路段,車廂内搖晃片刻,洛茨也跟着晃來晃去。
他更暈了。
手腕也沒了力氣,軟軟地搭在辛迢阙肩頭。
但他的聲音還是很清晰。
辛迢阙聽到他在自己耳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