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小公子從宮内回來後,将軍府就多了一個不苟言笑的勁裝少年。
對于他,小康在回憶錄裡面寫道:
‘那天天氣很晴朗,但是由于化雪,氣溫很冷。’
‘怕小公子生病,我早早就拿着煨好的手爐,等在宮門口。’
‘一個多時辰小公子就出來了,後面還跟了個大尾巴。’
‘當時我就覺得,後面這個人奇怪的很,那麼冷的天就穿一件黑衣。’
‘小公子說,那個冰塊臉,是他從路邊撿來的。’
‘我才不信!公子總是把我當小傻子逗弄。’
‘我把手爐遞給小公子,小公子接過去直接遞給了冰塊臉。’
‘這時候,我才看見,公子手裡也有一個手爐。’
‘那手爐樣式十分精緻,是自己給的那個遠不能比的。’
‘當時,我心裡很傷心,有一種剛做好的肉包子,被狗搶跑了的失落感。’
‘可能是我太喜怒行于色了,那個冰塊臉以為我生氣了,就趕緊把手爐塞進了我的手裡。’
‘暖暖的溫度從我的手心傳至四肢百骸,也許從那一刻開始命運的齒輪就開始轉動了。’
‘後來我要駕車,冰塊臉直接把我拎進馬車,搶走了我的‘活計’。’
‘刺骨的寒氣被擋在簾外。”
“當時,我心裡就在想,這個冰塊臉雖然看起來生人勿近的樣子,沒想到還挺會照顧人的。’
不過,這都是小康晚年回憶錄的記載。
現下的情況,就沒有那麼美好了。
将軍府書閣。
“元三歲!!!!你想死嗎!”小康的怒吼在書閣内回蕩。
元三歲也就是影三,沖着小康做鬼臉。
“你自己長得矮,夠不到書,怪誰?”
眼前的人跟初見時侯的沉穩大相徑庭。
小康氣的不行,臉頰鼓鼓的,扭頭就去告狀。
“公子,你看看元巍,他把我要拿的書,故意放在最頂上。”
元鶴辰暗自揉了揉耳朵。
【有點後悔帶人回來了,真的好吵。】
當時回府後,影三說自己就叫‘影三’,從出生就是這樣叫過來的。
但這名字叫起來太奇怪了,于是,元鶴辰就給他起了個新名字,叫元巍。
當時,元鶴辰還站沾沾自喜,覺得自己很會起名字,‘巍’字和少年沉穩的樣子十分相符。
不過,随着大家逐漸的熟悉起來,元巍的本性就暴露了。
前幾天還能維持冷臉寡言的高冷人設,現在完全就是一個實際年齡二十一,心理年齡三歲的大逗比。
“元巍,快把書給小康。”
“你一個二十多歲的人,還欺負一個十六歲的未成年,也不害臊。”
對于元鶴辰的話,元巍不敢違背,乖乖的把書拿了下來。
小康拿着書一臉傲嬌,得瑟道:“哼,還是給讓小公子治你!”
看着兩人終于又能消停一會的元鶴辰,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書簡上。
時間一眨眼就過去,平靜的‘備考’生活被小康打破。
“小公子,元巍消失了!?”小康大口地喘着氣,語氣焦急。
“什麼消失了?你說清楚。”
“今日我和他約好去無柳街采買年貨。”
元鶴辰捕捉到關鍵詞。
“你倆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了?”
“哎呀,小公子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我剛才去找他,他沒在屋子裡。”
“我還問了府裡的護衛,都說從昨晚就沒再見過他。”
“元巍不是莽撞的人,可能是臨時有事去哪裡了,沒來得及和你說。”
“他一個人能去哪呀?不會是遇到危險了吧。”
不知道小康腦補了些什麼,他的臉色越來越差。
元鶴辰及時的讓他住腦,正色道:“額,如果真的認真思考的話,我覺得别人遇到危險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你讓護衛去府外找一下,動作别太大了。”
“我現在就去。”
說罷,小康風一樣的跑走了。
【太子已經走了小半月了,元巍應該不會去東宮。】
【不過,如果他要走的話,就算不跟小康說,也肯定會跟自己說一聲吧。】
環視了一圈,元鶴辰一把拉開元巍廂房的櫃子。
櫃子裡面空空如也,隻孤零零的躺着一封信。
‘我猜肯定是少夫人先看見這封信,小康傻的很,他早上沒看見我,肯定急的去找少夫人您求救。’
‘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别。影三,多謝少夫人賜名,此次一别不知能否再見。’
‘請幫我跟小康說一聲:抱歉。’
‘如果可以,我回來再親自向他賠罪。——元巍。’
元鶴辰合上信暗罵:有什麼事不能直接說的?非要悄悄溜走。
這古人就是迂,都給讓他姓元,就是把他當成自家人看待。
有事情自己自然會幫他,結果他倒好,自己留封信就跑了。
不過,影衛那麼衷心,既然莫臨淵已經把影三給了他。
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他抛下‘保護’自己的任務,連夜就走。
元鶴辰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依影三的身手應該不會那麼容易死掉。
想起影三的話,元鶴辰直接關好櫃門,去找小康。
“啊?”
“這都要過年了,他去哪呀?”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