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疏晏的目光小心翼翼的,生怕會被拒絕。
君漸行自是看出來了,但他又擔心溫疏晏身上的傷,大夫說需要靜養。
前兩日已經裂開過一次,要是再到處亂跑,若是再裂開了可就危險了。
“君子,求你了。”溫疏晏拉拉君漸行的衣裳,可憐巴巴的求他。
君漸行無奈,最終隻能點頭。
為以防溫疏晏受涼,他拿了衣裳給他穿上,在他下床時還幫他穿鞋子。
可能是赤着腳在外面跑過,他的腳有些冰冷,皮膚也變得更加慘白,可卻又非常的漂亮,腳趾圓潤,宛若玉石。
他下意識撫了撫,然後才為他穿上鞋子。
起身時,他道:“可能自己走?”
溫疏晏點點頭撐着床面緩緩起來,但他就坐了回去,額間布滿薄汗,整個人都往君漸行的懷中撲。
擡頭時,他輕聲喚他,“君子……”
“我抱你過去。”君漸行看出了他的吃力,伸手将人打橫抱起。
同時溫疏晏也随着他的動作攬上他的頸項,人也跟着依偎在他的懷中。
墨發輕垂,有大片散落在君漸行的手臂上。
君漸行低頭看了一眼,看着那些發絲與自己的衣裳纏繞,就如同他們兩人相互纏繞一般。
他快速撇開目光,一字未語,抱着溫疏晏去了廚房。
廚房内空間并不大,但五髒俱全。
沒辦法抱着溫疏晏做飯,他将廚房桌子下的小矮凳搬了出來放在門口的位置,讓溫疏晏坐在上頭。
還擔心他會無聊,往他的手中放了一顆糖,囑咐道:“很快就能吃晚飯了,莫要去外頭,山裡有狼,可明白?”
“好。”溫疏晏輕輕點頭,顯得格外乖巧。
君漸行則起身先去洗了手然後去了竈台,後頭又去燒火。
先前因為溫疏晏他沒來得及顧火,這會兒火都快滅了,忙往裡面丢了幾塊柴,後頭才去煎藥。
溫疏晏看着忙碌的人,一手撐着下颌。
不知是不是因為廚房内在燒火且地方也不大,有些悶。
他本就受傷精神不怎麼好,這才坐了一會兒就有了困意,眼眸半阖着好似睡着了一般。
廚房内安靜,隻有火焰灼燒的聲音傳來。
君漸行将藥熬好後起身準備倒入碗中,然後猛地發現好似從剛剛開始溫疏晏就沒有出過聲,畢竟前頭還可憐巴巴的喊他,突然就沒了聲音擔憂地轉身。
然後他就看到溫疏晏安靜地坐在小凳子上,一手撐着下颌,閉着眼好似睡着了。
身上穿着粗布麻衣,但因着他的容顔生的好,竟是連這衣裳都瞧着華麗了不少。
看着那兒的人,他疑惑出聲,“睡着了?”
放下藥罐子他走了過去,動作小心翼翼。
很快他就到了溫疏晏的面前,并沒有去叫醒他而是蹲下|身,低眸看着他。
墨發披散,因他是歪着身子歇息,發絲有不少黏在他的臉頰上,一些則垂落在他的身前。
漂亮的桃花眸微閉着,眼尾處仿佛還帶着淚珠,像是先前未來得及落下,在燭火下泛着晶瑩剔透的亮光。
他瞧着這,下意識伸手想要為他抹去。
但看着他睡得這般沉,最終是沒有去撫,隻小心将他散落在面旁邊的發絲給捋到了一側,露出他柔美的面容來。
不知想到什麼,他勾唇扯出一抹笑。
但很快他又收起這抹笑,伸手抱起溫疏晏回屋。
動作是格外的小心,就怕會吵醒了他,就連将人放到床上時也是極其小心。
也在這時,溫疏晏似是醒了,輕聲低喃了一句,“君子,我想和你一輩子在一起,君子……”
聲音很輕,但正抱着溫疏晏入被子的君漸行卻是聽到了。
本以為人是醒了,可擡頭看去時卻見溫疏晏歪着腦袋靠在軟枕上,閉眸安靜地睡着。
夢呓嗎?
他看着溫疏晏,等了一會兒也未見溫疏晏醒來,才知這是做夢了,而夢中之事竟與自己有關,還說了這番話。
心間有些許酸澀,一股怪異的情緒正在緩緩蔓延。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隻是看着溫疏晏,片刻後他才給溫疏晏蓋上被子。
耳尖有些燙,嘴角也不由得彎起,而後才轉身出去。
屋裡的燈并沒有熄滅,燭火搖曳。
在這時,溫疏晏睜開眼。
他看了一眼門口,打了個哈欠這才睡下。
*
第二日天明,雨依然在下,淅淅淋淋的雨聲宛若音曲,回蕩在山林間,偶爾聽得幾聲鳥鳴。
溫疏晏夜裡睡得早,昨日又睡了一日,醒的也就早了些,精神更是好了不少。
他先是看了看屋頂随後又去看周圍,尋找君漸行的身影。
并未看到,他才緩緩從床上起來。
胸口很疼,他伸手去解衣帶,想要看看自己的傷如何了。
正在這時,外邊傳來了推門聲。
他收回手轉頭看去,然後就看到君漸行從外面進來,手裡還端着早飯以及藥碗。
看到來人,他虛弱地出聲,“君子……”
“嗯?”君漸行将早飯擺在桌上轉頭看向溫疏晏,見他衣裳半解淩亂,就連發絲也有些許淩亂,想是剛起還未整理。
瞧着他衣裳裡邊兒的景象,他撇開目光走了過去,伸手将他的衣裳又給穿了回去,這才道:“可是想去茅房?”
“嗯。”溫疏晏乖乖點頭,同時伸手摟上他的頸項。
在這時,他聞到君漸行身上似是有淡淡的血腥味。
受傷了?
他眉宇微皺,擡眸去看他,“君子可是受傷了,疼嗎?”說着去解他的衣裳想要看看他是不是受傷了。
但因為挑斷手筋的原因,他手上的力氣并不多,衣裳也難解,最後是直接順着他的衣襟就往他的衣裳裡面探,一副要尋到他受傷位置的模樣。
指尖很快就觸碰到了君漸行的皮膚,但他好似并未察覺有什麼異樣一般,繼續往君漸行的衣服裡面探。
這也使得因為他的舉動有些愣神的君漸行終于是清醒過來,感受到他的手在自己的衣裳裡面亂摸,所觸碰之處都泛起了熱氣,耳尖更是通紅。
眼見這人還要繼續,他驚得快速握住他的手然後将其從自己的衣裳裡解救出來,同時将自己淩亂的衣裳又給整理了一番。
“君子?”溫疏晏裝似不明白,君漸行可不能受傷,若是他也受傷了,那這雙修真不知道得到什麼時候了。
總不至于兩個傷員互相用手吧,但那對他的恢複也毫無作用。
見君漸行不願自己碰,他又在想,難不成傷到他根本上了,那自己這更沒法雙修了。
總不至于要自己當上邊那個吧,可他也不是上面那個啊。
眉頭緊鎖,倒也有些急了,擡眸時他又道:“你傷了何處,可嚴重,為何不願給我看,君子可是嫌棄我所以才不願讓我看?”說着眼眶裡又有眼淚開始打轉。
君漸行此時耳尖是紅的都快要滴血了,看着溫疏晏這般,他才解釋道:“我沒有受傷,你莫要多想。”
“當真?”溫疏晏有些不信,随後又道:“可是我分明聞到你身上有血腥味。”說着還往君漸行的身前湊,嗅了嗅。
君漸行也在他湊上來時下意識往後退了一些,同時也知道他為什麼剛剛突然會問自己是不是受傷,甚至還将手伸到自己的衣裳裡胡亂摸。
想到剛剛的觸感,他隻感覺臉龐也有些熱,好一會兒後才穩住心神道:“方才我捉了隻兔子回來,想是那兔子的血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