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疏晏不明白這人在說什麼,道:“何意?”
“绮夢主人這件衣裳怕是什麼心上人送的吧,我瞧着上回見你也穿的這件,昨日來時也是這件,今日竟還是這件,還是說绮夢主人這是家裡沒衣裳了?”君漸行酸溜溜地出聲,真是越看越覺得礙眼。
若可以,他真想把這件衣裳給燒了。
溫疏晏對于他這說話陰陽怪氣也有點習慣了,也沒多想,畢竟整個逍遙門對他來說都非常怪異且迂腐。
至于這衣裳,他也不想多解釋。
那幾日他一直坐在山崖上,連崖内都沒有回更别說沐浴更衣了,之後便是為那顆夜明珠而匆忙趕來逍遙山,然後就住在逍遙山。
原也該昨日更衣,隻是昨日夜裡遇上的事讓他沒了興緻便也就繼續這樣了。
并沒有理會他,隻道:“君掌門可否借地,我想沐浴。”
今日應當是要去授課,就像君漸行說的,這衣裳穿這麼久了,是該換了。
“前頭便是。”君漸行指了指不遠的位置。
不知是因為溫疏晏要在自己的住所沐浴,還是溫疏晏終于要脫了那件衣服,他的心情又好了。
隻是想到這人不會一會兒洗淨後又會把那件衣裳穿上,頓時他又心情不好了。
溫疏晏察覺出他這時好時壞的心情,也不知他在想什麼。
并未多問,隻道了謝然後去浴池沐浴。
浴室足有一間主卧那般大,引了靈泉水,兩側竟是還種了桃花。
地面還有根系攀爬,但卻依舊美妙絕倫。
又在屋裡種蓮花又種桃樹,溫疏晏是看不透這君漸行的喜好。
不過他也就隻在這兒住上幾日,君漸行是何喜好都與他無關。
脫衣束發,他緩緩入了水中。
靈泉水溫熱,還有霧氣飄蕩在池中,偶爾可見朵朵桃花随波逐流。
許是精神不好,入靈泉水後随着靈泉滋養,精神也變得好了不少。
靠在池邊他緩緩閉上眼,閉目養神。
又過片刻,他才從靈泉水中出來,也未穿先前那件而是從乾坤囊中又取了一件青衣來,腰間纏繞千絲萬縷,幾枚銅錢串于紅線之中。
走動時,銅錢還會相互碰撞,傳來些許清脆聲響。
墨發由發帶束起,同樣也有千絲萬縷垂落在發絲間。
這是他的其中一件法器,可自主化形,有時他會将其戴在脖子上,有時候手上,有時候像現在一樣成為腰帶發飾。
出門時他将換下的衣裳給燒了,上面粘泥土有些髒,燒了幹淨。
離開浴室後他就沿着路離開了主殿,院中晨光鋪撒,枝葉上殘留的露珠随着晨光泛着漂亮的光暈,宛若雨後彩虹,精妙絕倫。
似乎夜裡下過小雨,地面有些濕潤,山中靈氣也更盛。
花木開的極好,隐約間似乎還能修嗅到淡淡的花香。
此時君漸行就站一側的枇杷樹下,身側還站着碧羽仙子以及一名弟子。
弟子正在将手上的東西一件件擺到桌上,是今日的早膳。
兩人聽到屋内傳來的動靜時,下意識回頭。
君漸行看着正緩步過來的人,身上換了一件青衣,終于不是那件藕色衣裳。
頓時他便覺得順眼了不少,果然溫疏晏還是穿青衣要更好看些。
肉眼可見的心情都好了起來,心間酥麻,忍不住想要靠近溫疏晏。
不過很快他就又壓下了這陣異樣,想到那衣裳,說不定隻是今日不穿,明日會穿。
畢竟那可是他的心上人送的,指不定晚上還會抱着那件衣裳睡覺。
他怎麼沒見溫疏晏抱着自己的衣裳睡覺,又有些不高興了,還有些酸溜溜的。
下意識,他還嘀咕了一句,“原來還是有衣服的嘛,我還以為沒衣服所以就穿那件,哼。”說完還輕哼了一聲。
這細微的嘀咕,溫疏晏沒有聽到但站在旁邊的碧羽仙子可是聽了個清楚。
剛剛她就感覺君漸行一下高興一下不高興的,原來是與這件衣裳有關,雖然不知其中具體意思。
溫疏晏到了兩人面前,先去看君漸行,畢竟是逍遙門的掌門,他現在又待在逍遙山,怎麼也不可能避開君漸行不談。
低眸,他道:“多謝君掌門借地。”
君漸行見溫疏晏先與自己說話心裡邊兒又高興了起來,說不定溫疏晏對自己也是有感覺的,不若為何先與自己說話。
不過他現在還在氣那件衣裳,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溫疏晏也沒多說而是轉頭去看碧羽仙子,“仙子可是讓你等久了,抱歉。”
“我也才剛來。”碧羽仙子看了一眼身側的君漸行,然後才又去看溫疏晏,自然也瞧見他今日換了衣裳。
想到前面幾次君漸行一直盯着溫疏晏的衣裳,雖然不知他想的什麼,但似乎對溫疏晏穿的衣裳特别關注。
她上回也是跟着去的绮夢崖,所以也看到了溫疏晏那件衣裳,正是當時绮夢崖一見穿的。
再聯想到剛剛聽到君漸行的嘀咕,她想了想道:“绮夢主人,你換下的衣物可還在屋裡,一會兒我命弟子取了來,洗淨後再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