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最終還是看不下去,又放下了陸绯衣。
可陸大魔頭在榻上滾了一下,坐起來一把黏住秋月白,将人猛然按住後用頭反複蹭了蹭他的肩,整個人和八爪魚似的,任憑他怎麼用力也拔不下來。
“陸……绯衣!”
秋月白幾乎被他纏的沒法呼吸。
有什麼溫軟的東西觸碰到了他的唇角,随後脖子上的手松開了,陸绯衣大笑着躺在他旁邊。
秋月白皺着眉擦了擦嘴:“你又犯病了??”
“是。”陸绯衣撐着腦袋笑眯眯看着他,像一個不谙世事的孩子。
“犯病了,”他用手指頭勾着秋月白垂落的長發,目光癡癡的看着面前人:“打我罵我罷。”
秋月白:“……?”
“你……”他微微張口,想說些什麼又覺得這簡直是實在是離譜,陸绯衣是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嗎??
秋月白真的很想出手,但是又怕如了他的願。
——畢竟看樣子他真的很像那種罵了他還很開心、打一巴掌反而舔你手心的人。
于是他想了又想隻是表情古怪的一把推開了面前的人,想讓他離自己遠一點。
可陸绯衣還如毛毛蟲一樣挪動着靠近了他,即使被反複推開也百折不撓的往前湊,頑強無比:“不要趕走我……”
“你……先别纏着我……!”
秋月白吃力又頭疼的在心裡發出疑惑,他在想,溫若到底和他聊了些什麼??
這時候陸绯衣突然停下來說:“原來我們見過三次。”
此時他半躺在那裡,手指仍然勾住秋月白的發尾,而秋月白微微彎着身子看着他,聽到這句話後眼神有一瞬間的怔愣。
但這怔愣很快就消失了,轉變為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陸绯衣笑了,知道他在裝,于是自己掰着手指頭數給他聽,好叫人無法抵賴:“第一次,陳家莊,你救了我,最後一次,你偷偷跑到春風殿,偷看我,是不是?”
“溫若都告訴你了?”秋月白眼神一冷。
“嗯哼。不過你可不能怪他,我騙了他他才告訴我的。”陸绯衣神秘一笑,“我騙他……”
這一點秋月白自然也想到了,否則溫若怎麼會告訴他這個事?
“你騙他什麼了?你不會胡說八道了罷?”秋月白狐疑警惕。
“沒有,我都是實話實說。”陸绯衣勾起唇角,心想他說的是實話,但别人怎麼理解就不怪他了。
秋月白還是很懷疑,但是想着這種事問一問溫若就明白了,于是也沒多糾纏。
“……那又怎樣?”他率先占領制高點,先發制人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将人籠罩在自己投落的陰影之中,慢慢道:“我隻是路過,誰偷看你了?”
陸绯衣懷疑:“路過能待一下午??”
秋月白:“那是因為我沒見過音律慘絕人寰到這個地步的人,大開眼界了。”
陸绯衣:“……有那麼難聽嗎?我已經不記得了。”
秋月白:“呵。”
陸绯衣:“。”
兩人對視,陸绯衣率先移開了目光。
又過了很久,好像話題已經過去了之後。
陸绯衣還賴在他的身上,而秋月白好像在想事情。
陸大魔頭玩弄着他那烏黑油亮的頭發,正不亦樂乎時,秋月白突然問:“……還有一次是在哪裡?”
陸绯衣愣了一下說:“什麼?”
“……還有一次見面,你說見過三次。”秋月白終于還是忍不住好奇,慢吞吞說:“我卻一點也不記得了,莫不是你認錯人。”
“怎麼可能!”說起這個陸绯衣有些生氣:“有一次我與你迎面碰上了,你看都沒看我一眼!”
怎麼說那個時候他也算是個意氣風發少年郎,居然還有人能夠這麼容易就忽略他!
秋月白皺眉,真想不起來一點:“什麼時候?”
陸绯衣随口說:“差不多十年前……”
秋月白想了又想,發現真的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最後果斷放棄繼續再糾結這個事,坐直了身子。
陸绯衣見狀,很憤怒的撲到了他的身上:“負心人!”
這麼一撲,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兩人的位置立馬調換,陸绯衣趨于主動,而秋月白趨于被動。
陸绯衣在他耳邊低低悶悶咬牙切齒說:“你真可恨,你怎麼對所有人都和對我差不多?你就不能多對我特殊一點??”
秋月白:“?”什麼無理取鬧,那個時候誰認識誰??
“你瞧瞧,你瞧瞧,就是因為你這個看誰都和看狗一樣的眼神。”陸绯衣怒氣沖沖說:“害得我……”
秋月白覺得有必要為自己解釋:“我沒有把人都當狗看。”
“你沒有?”陸绯衣張牙舞爪不聽解釋:“你真的沒有?真的?真的?”
“……”
得。
秋月白放棄解釋多費口舌,想要坐起來将人推開,卻反而被他徹底按倒,起身未果。
好重的一個人。
他要把陸绯衣就這個姿勢擡起來還真有些費力。
陸大魔頭毛茸茸的狗腦袋埋在他的脖子旁邊,一個勁的用頭蹭着他。
“你能不能起來??”
“不能!”
陸绯衣無理取鬧的按着他,突然說:“我要問你——你讨厭我嗎?”
“……”
“你不讨厭我。”不說話,那就是不讨厭。
他又問:“那我親你,你讨厭嗎?”
“你能不能先起來……”
“别岔開話題。”
陸绯衣用一根大拇指按住了他的唇,指腹與唇肉摩擦時血色褪去,而後再次顯現。
那是更加豔麗的顔色。
他問:“你讨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