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人嗤笑道：“你真覺得那麼個東西能是海神？我呸。”

“可……”

“哎呀呀呀，你墨不墨迹，你要是那麼聽話趁早滾回家裡，别在這兒礙眼”。

那人不說話了，但是十二月能看到，他還是很躊躇。

“真是混蛋”，十二月啐了一口。

“十二月！”

“哎呀師尊，浮霄，我們就這麼看着，那兩個孩子要被扔進海裡了”。

浮霄隻是冷冷看着那邊，并不說話。

撲通兩聲，兩個小孩就這麼被扔進了海裡，許是年歲太小，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十二月眼睛都快急紅了，剛想說話，卻見浮霄不見了。

下一刻，浮霄托着那兩個孩子立在了岸邊。

“風……風神大人！”那日的老者看到浮霄腿都軟了。

“我不是說過，不可再行如此祭祀之事嗎？”他是真的生氣了，周身散發出的威壓讓人喘不過氣。

“我們也是沒辦法啊！”老者哭訴，“不這麼做我們就會被海神懲罰，是會死的”。

“你也怕死啊”，十二月跑到他身邊，一腳踹了過去，“你怎麼沒想想那些無辜的孩子怕不怕死。”

“我……我……”他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

浮霄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他将孩子放下，那個女孩更小一些，還戀戀不舍的抓着他的頭發。

“他們的父母呢？”他問道。

“都在村子裡，被盯着呢”。

浮霄轉身朝十二月說道：“把這兩個孩子送回去，一定平安送到他們父母手中”。

“好”，十二月接過那兩個孩子，女孩因為手中沒有了玩具還有些不開心，被十二月哄着抱了下來。

等十二月走後，浮霄走到老者面前，“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我已經想了萬全之策”，他手中出現一幅卷軸，“這上面是我寫的祭告文，之後你們出海前在船上念此文，再将少許酒肉抛入海中即可完成祭祀，海邊神靈聽及此文便會保證你們一程安然無恙”。

“這……真的”，他看上去有些不可置信。

“你不信我？”浮霄問道。

“信，自然是信的”。

他将卷軸接下，珍重的捧在懷中。

“還有”，浮霄補充道：“若是日後再讓我發現你們以活人祭祀，我便天降大雨淹了你們這裡”。

趕回來的十二月正好聽到這句話，他震驚于浮霄居然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不過還是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跑到浮霄身邊。

“送回去了？”

“嗯，他們父母可激動了，都哭成淚人了”。

說完，他眨眨眼，“師尊，你剛才和他說什麼呢？”

“沒什麼，教了他一種新的祭祀方式”。

“什麼祭祀方式？”十二月好奇的問道。

“風神大人讓我們以酒肉代替活人，祭祀海神”。

十二月當然是相信浮霄的，“那……新的祭祀方式總得有個新名字吧，别叫祭祀了，聽着就感覺不太吉利”。

“大人有何高見？”說話的是那位老者。

“神者，乃靈氣化身，需要人不斷祭祀供奉意味着精氣遊散，而将酒肉獻給他，意為酬，不如，叫酬遊魂”。

“好名字，好名字”，老者不住的贊賞，他雖不知十二月究竟是何身份，加之這人昨天還踹了他一腳，但能跟在風神身邊，且風神對他态度很好，想必也是什麼不得了的神仙，一聽這名字，急忙拍馬屁。

“好，既然十二月賜名，以後出海供奉便稱為酬遊魂了”。

江疑猛地睜眼，屋内黑漆漆的，十二月還沒有回來，他手撫上胸口，試圖壓抑那裡狂亂的心跳，奈何卻是徒勞。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他來到窗邊，月亮高懸于夜空之上，不遠處還有蟲鳴聲，晚風拂過，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他倒了一杯水，坐在桌前，不禁去思考剛剛的夢境。

十二月，浮霄。

浮霄，那分明就是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