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雲端上清楚的看着靈力是從手鍊中湧出來的，他執起江疑的右手，細細摩挲着手鍊，“你的靈識，果然在這裡”。

可是現在江疑的身體不能接受太多的靈力，因此十二月也無法完全将他身上的傷口修複，不過好在，那些傷已經不緻命了，聽着江疑的呼吸從急促變得舒緩，他也安心的坐在江疑身邊等候他醒來。

江疑又做了一個夢，夢裡他站在一處庭院，庭院中輕紗漫動，總有溫柔的風萦繞其中，右手邊有一汪清泉，石制的三層台子形成了小小的噴泉，泉水中遊着文鳐魚，而左側則是白色的石子鋪成的平台，上面擺着石桌石凳，正對面的回廊下，有一隻火紅色的鳥正在閑庭漫步。

這裡是——符愓之山，他自己的神邸。

“浮霄！”身後有聲音傳來，他轉過頭看到的是一個蓬頭垢面長着虎齒的女人，若是旁人，定要被這幅模樣吓壞，誰能想到對方竟是大名鼎鼎的西王母呢！

“婉妗，怎麼了？”

“昆侖山神木孕育新的神祇了”，婉妗拉着他就要去看，浮霄卻發現一絲涼意落在了他的臉頰上。

“下雪了！”

婉妗臉色一變，“難道……”

“去看看吧！”浮霄笑道，“若新神是掌管四時節氣的，那說明天道不需要我了”。

昆侖神木中，一個初生的嬰兒被包裹在金光之中，白帝已經到了，看到浮霄的時候也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怎麼？果然嗎？”

“天道賜名，陸吾，是——掌管四時節氣，晝夜輪換的神”。

浮霄輕笑，“也好，我做了萬年的神，也該隕落了”。

“可是浮霄……”

“沒事的婉妗，據他徹底獨當一面還有時日，我還不至于現在就消失”。他走到神木前，那小娃娃一看到他就笑了起來，張着小手要他抱。

浮霄溫柔的将他抱在了懷中，對身旁的白帝說道：“少昊，我來養他吧！昆侖神木已經有近千年沒有誕育神祇了，他是難得的，若我不在，還煩請你和婉妗費心了”。

少昊拍在了他的肩膀，“浮霄，抱歉”。

“沒什麼可抱歉的，天道又不是你一個人能幹預的，神職有限也是為了避免出現禍亂，我會好好教導他的，他一定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神”。

夢中的景象消散，江疑也從睡夢中蘇醒過來，率先感受到的就是身上各處隐隐傳來的疼痛，他悶哼出聲，十二月便關切的問道：“怎麼樣了？”

他睜開雙眼，十二月就靠在他身邊，他強撐着想起身，但是身上的疼痛讓他無法起身。

“嘶——”

“别動，你傷得很重。”

江疑老老實實的躺了回去，卻發現這個姿勢也難受的很，他背上還有饕餮的抓痕，皺着眉扭動的樣子落在十二月的眼底。

“怎麼了？”

“沒事，背上有點疼”。一開口他發現聲音嘶啞的厲害。

十二月将手攬在他脖頸處，将他扶了起來，江疑後背的傷口處有些發黑，若不是十二月用靈力壓制，他現在早就毒發身亡了。

“你身體太虛弱，不能承受我的靈力，我沒辦法把你的傷治好。”

“沒事”，江疑搖搖頭，“死不了就行”。

十二月端過旁邊放着的碗，讓江疑靠在他懷裡，慢慢的喂他。碗中的東西看上去像是肉羹，不過聞上去還挺香的，加上他在十二月的懷裡，美色誤人，他就忘了問一嘴這是什麼東西了。

等東西吃完，他才想起來這件事。

“對了，這是什麼？”

“耳鼠的肉”，十二月将碗放下，絲毫沒注意到江疑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耳……不會是蠻蠻給你的吧！”

“是啊！”

嘔——江疑捂着嘴推開他，胃裡一陣一陣的惡心，十二月不知道怎麼了，輕柔的幫他順着背。“你中了饕餮的毒，這東西可解百毒，吃了你就沒事了”。

江疑趴在床邊扭頭看他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生無可戀的說道：“我甯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