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要是浮霄,那陣法……”蠻蠻捂嘴大驚,“該不會饕餮他們出現也是因為這個吧!”
十二月握着手鍊,腦中不自覺響起饕餮說的話。浮霄的死亡是他親眼看見的,他明明就是消失在了陣法中,怎麼會有别的隐情,更遑論是他殺死了浮霄,他一定在說謊。
“主人?”蠻蠻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你在想什麼,江疑怎麼辦?”
“沒事”,十二月搖頭,将江疑小心的抱了起來,“先回去,我有辦法”。
他以腳在地面畫出陣法,轉瞬間三人便回到了雙照的家中,蠻蠻留在門外護法,十二月将江疑靠在他懷裡,握住他的手鍊,自手腕相交處,出現了青藍色的風絲,須臾間,風絲順着江疑的眉間飛入了他的識海。
十二月從沒見過他的識海,凡人的識海中無非是金錢、情愛、權勢、地位,可江疑的識海真的隻是一片海,海面風平浪靜,微微海浪沖刷着沙灘,在海岸交界,江疑就坐在那裡。
“浮……江疑!”
江疑回頭,黑色的發絲被微風吹到了臉上,他笑着撥開,“十二月?你怎麼會到這兒來”。
“這是你的識海”。
“我知道啊!”江疑轉頭繼續望着海面,“這裡多平靜”。
十二月在他身邊坐下,“你沒有想要的東西?”
江疑搖頭,“都是身外之物,死後什麼也帶不走,有什麼可要的”。
“你這種心性,真不像個凡人”。
“是嗎?”江疑笑道:“凡人就應該俗氣,喜歡金錢那些身外之物?”
十二月不作答,但他無疑就是這麼想的。
“十二月,你的這種偏見,還沒改啊!”
“你這語氣,和我師尊似的”。
“你不是知道我是什麼了嗎!”江疑伸手在潮濕的沙灘上摸了一把,“你隻是把對浮霄的思念轉移到我的身上了”。
“浮霄……還活着嗎?”
“當然,在昆侖山,陣法下”。
“如果他騙了我呢!你——是不是他故意用來蒙騙我的”。
江疑笑笑,“你如果從心裡就不信浮霄,那我說什麼都是無用的”。
“他騙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十二月不滿道。
“可他都是為了你好,十二月,你不該懷疑他”。
“跟我回去吧!你不能一直困守在識海裡”。
“好”,起身後江疑突然想到,“教山的嬰靈……”
“我會想辦法的”。
江疑點點頭,身影如風消散在空中。
等他睜開眼的時候,十二月已經不在了,蠻蠻正坐在他旁邊,手裡不知道擺弄着什麼東西。
“你醒啦!太好了”,蠻蠻将手裡東西朝他一扔,跳了過來。
落在他身上的正是他那塊拘妖令,他重新拿好問道:“十二月呢?”
“主人去教山了,你不是讓他幫忙超度那些嬰靈嘛!”
江疑點點頭,活動了一下身體,傷痛好像不明顯了,他起身下床,蠻蠻一把将他推了回去。
“……”
“主人說了,你剛好不能亂動,等他回來我們就回昆侖山”。
說完她還特意坐到了床上,把江疑看得嚴嚴實實。
“那個,要不然你換個樣子吧!”江疑有些不自在,雖說在他眼裡把蠻蠻當個小孩,但是畢竟也長這麼大了不是,離這麼近他真有點……
不自在。
“啊?”蠻蠻顯然沒有意識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聽到江疑這麼說,她甚至還往前湊了湊。
結果十二月進屋看到的畫面就是兩人好像在……接吻。
“你們在幹什麼?”
“啊?”江疑條件反射的一把推開蠻蠻,但是他漲紅的臉反而顯得更有鬼。
“哎呀——”蠻蠻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推下了床,揉着腰還在抱怨,一轉頭卻發現了十二月那媲美鍋底一樣的臉色。
“主人,我和他開玩笑呢!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蠻蠻急忙跑到十二月的身邊,“我們是不是能回昆侖山了?”
“嗯”,十二月眼睛死死盯着江疑,江疑被他看的心虛,不自覺的把頭低了下去。
說走就走,十二月上前抱起江疑,雖然面色依舊難看。
“傷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礙”,江疑垂着頭,不敢與他對視。
十二月哼了一聲,轉頭看向蠻蠻,蠻蠻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般瞬間不動,接着身形一抖,變了副樣貌。
“我要回昆侖山陣法挑選新的拘妖神,在我沒回來之前,你先守在此地。”
“是”。
話音未落,十二月便帶着江疑消失不見了……
從北山去往西山的路上,一路風景秀麗,昆侖山又坐落于最高點,山尖隐在雲層中,雪線之下綠草茵茵,雪線之上白雪皚皚,羚羊、牦牛、雪豹等均群居于此,是方圓百裡靈氣最重的地脈。
“到了”,十二月将江疑放下,他擡頭望去,距離山頂還有很遠的距離。
十二月伸手一揮,一座巨大的牌坊拔地而起,而牌坊之後的世界,則是鳥語花香,與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才是真正的昆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