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笑立馬跟粘人的小貓似的跑過來,端正地坐了。岑松月心想閑着沒事兒,不如讓常笑講講過往的事,提起這個常笑可就跟念日記一樣事無巨細地一一道來了······
月華全數被收進了雲間,原本晴朗的夜空轉瞬間拉上黑幕,岑松月意欲爇燭,常笑将他拽住,小聲道:“噓——好像有動靜······”
門外倒是沒什麼動靜,岑松月隻感覺常笑突然用力推了他一把,趁勢将他壓在床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的雙手立馬被常笑逮住,他似乎明白常笑要做什麼,心下急急擂起戰鼓!反觀常笑他卻咬緊牙關,眉頭緊皺,雙手不受控制地一松一弛。這模樣似乎是魔怔了,岑松月便覺不妙,立馬坐起來,換他緊握住常笑的雙手,大聲在常笑耳邊喊道:“恩公!清醒點啊!恩······”
貓妖聽不得,嘶吼一聲,鎖之在懷,似乎用盡最後的力氣才道:“弟子不恭,師尊······恕罪!”未及岑松月掙脫他的懷抱,一個溫柔的吻便落在他頸肩,“恩公!住手!你在幹什麼?”岑松月的反抗聲敵不過輕吻發出的微妙聲,隻聽常笑道:“師尊······你的衣服穿反了,我替你······重新穿過!”岑松月一手抓住滑落肩頭的薄衫,揚起左手意欲掙脫他的束縛,于是推開來人的肩膀,此時常笑的意識模糊盡然,雙眼空洞無神,聽不見岑松月的呼喊,不顧身下人的反抗,俯下身子制住了他,駭得岑松月渾身一僵,慌亂中急忙推之,常笑巋然不動,就在他做出反應的一刹那,常笑堪堪吻着他的臉!此時岑松月的雙手也不知該如何放了,唇齒相依,香汗薄噴,品的是彼三寸紅蓮兒,嘗的是此琳琅珍珠兒;嗅的是你白玉瓷兒臉,香的是我青絲饒竹床。彼此之間,不依不饒,兩人借着暗處逍哉遙兮一回,卻是心驚不已!
常笑似乎有些回魂的樣子,松了他師尊的唇,神魂迷離之際,吃力地道:“尊師恕罪······”
岑松月也不惱,兀自被他壓在身下,喃喃道:“何罪之有······何罪之有······”他慌張着欲起身,又被常笑逼近,這時他急忙伸手捂住對方的嘴,一接觸到不尋常的溫度,常笑頓時清醒過來,連滾帶爬地彈了起來。在黑暗中瞧不見他的神情,但岑松月猜,這時他的臉上一定很精彩······于是黑暗中又傳來一句小聲的“請尊師責罰”。
岑松月不置可否,心下急道:若是這時我上前安慰他,會否顯得我很随意?如若我隻是敷衍地回答他,卻也不好。不如趁此機會,探聽探聽虛實。于是他仔細思量了片刻後清了清嗓子,挪到常笑身旁,黑暗中肩膀撞到彼此,常笑心驚得肉跳,回過神來隻聽岑松月耐心道:“沒事兒的恩公,看你剛才那個樣子好像是被什麼魔物給控制了,就算是無心之舉了,況且你我皆是男兒身,沒什麼大不了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隻聽常笑回應道:“師尊當真不怪我?”
“又怎麼會怪呢?”
“謝師尊寬恕!”
二人便都各自揣着心事兒安靜了片刻。
月落西山時,屋外忽然刮起狂風,直刮得小茅屋獵獵作響,瑟瑟發抖。
常笑向窗外探身看去,迎面來的好大一陣風直把人往後撂,岑松月在他身後也險些站不穩,随即,他的十指不受控制地抖動起來,他攥緊拳頭,低聲道:“他來了。”二人迎門而出,忽聞遠方林中傳來琴聲,弄弦聲如雷擲地,掃弦陣似龍長吟;又見遠處沖出一個白色人影,懷中攜琴,左腳點飛花,右腳踏枯葉,直向常岑二人奪去,正是琴魔!好常笑,急忙攜岑松月閃避開去,琴魔随即落地,出掌推出勁力,欲将二人打散。常笑果收手格下一招,未待此招老,貼着琴魔的手臂反将其鉗制。岑松月頓時失了庇護,遂退至一旁,忽然林中又闖出四人,正是占風碏師徒。
來人氣勢洶洶,眼神交流間,迅速将琴魔合圍。占風碏冷嘲道:“今日你是萬萬逃不出去了!”
琴魔身處劣勢,卻兀自巋然不動,抱琴站在正中,忽然,隻聽他開口道:“我的主人呢?”
衆人面面相觑,心奇這魔竟會用語言交流,瞿胤飛問道:“閣下主人何許人也?”
隻聽他緩緩道:“七星······祖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