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大米有了保障後,趙茹終于舍得煮米飯而不是粥了,晚上一家人又吃上了米飯和肉。
“以後都能吃米飯了,真好吃啊。”江南放下碗筷,一本滿足。
其他人也都如是想。
趙茹看着孩子們,心裡長長舒了口氣。
晚上睡前,江寂又給那男人量了體溫,溫度已經降了一點,39度了。
在下降就好,說明病情在好轉,一家人都松了口氣。
喂病人吃了藥,江寂也睡了。
他昨晚擔心着病患,沒怎麼睡,此刻精神松懈下來,頓覺疲憊不堪,一覺睡到大天亮,連夢都沒做一個。
打了個哈欠,江寂坐起身,看到旁邊的男人,他伸手探了下他額頭想看看體溫,誰想手剛碰到男人的額頭,忽然,他的手腕被猛地大力抓住了。
江寂:?
一雙銳利的眼睛盯着他,眼神中帶着警惕而兇狠的光,仿佛在說,敢亂動就要了你的命。
手也特别大勁兒,江寂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鉗制得不能動彈。
江寂愣了一下,看到男人睜開了眼睛,随即驚喜道:“哥們兒,你終于醒了?”
男人還在盯着他,絲毫沒有放松警惕,宛如一隻伺機而動的豹子。
“别擔心,我不會害你。”見他如此防備,江寂跟他解釋道,“你受傷了,身中數刀,昏倒在小樹林裡,是我把你救回來的,記得嗎?”
男人見他好似沒有危險,緩緩松開了手,打量了一下四周,又想坐起來。
“哎哎哎,你别動。”江寂趕緊攔住他,把他按回去,“我說了你身上有傷,别亂動,小心傷口裂了。”
男人眉頭微皺了一下,感受到身上确實疼痛,他掀開自己的衣服看了一下,身上纏滿了紗布。
男人擡眼看着江寂,“你救了我?”
聲音沙啞,喉嚨幹澀。
“對,你傷口都化膿感染了,差點就活不過來了。”江寂邊說邊開始穿衣服。
男人身上那麼多傷口,此刻應該很疼,但他一聲沒叫喚,眉頭都隻是微微皺了一下。
倒是很能忍,江寂想。
“多謝。”男人打量四周,“這裡,是哪裡?”
江寂穿上棉襖,“當然是我家啊。”
旁邊江北醒了,聽到聲音爬起來問:“哥,他醒了嗎?”
“醒了。”
“太好了,那我們後面三個月都有大米吃了!”
江北還記得大哥說過,如果救了人,神仙就會獎勵他們能吃三個月的大米,他高興地爬出被窩,想爬過來看看。
江寂提醒他:“穿上衣服再下來,小心着涼。”
“哦。”江北乖乖開始穿衣服。
男人聽到小孩子的聲音,腦袋後仰,才看到他頭頂那邊還有個床鋪,上面有兩個小孩。
“他們是我弟弟,雙胞胎,叫江南江北。我叫江寂,寂寞的寂。”江寂越過男人挪到床邊穿褲子,看到他打量的眼神,回頭問道,“哥們兒,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我……”男人雙眼茫然,頭忽然疼起來,刀攪一般生疼,他伸手按住頭。
“哎哎哎,你腦袋也受傷了,别按到傷口。”江寂拉開他的手,問,“是不是頭疼?”
男人睜開眼睛,點頭。
“你腦袋不知道磕哪兒了也傷着了,可能有點腦震蕩,給你上了藥了,很快會好的,别擔心。”江寂說着,又問,“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
男人微怔,想了一會兒,迷茫,“我不知道。”
江寂一愣:“你不知道?”
“不知道。”
江寂怔住,不會是失憶了吧?
“那你還記得你怎麼受傷的嗎?家是哪裡的?又是怎麼來到我們這兒的?”
男人依舊搖頭。
傷到腦袋确實是可能導緻失憶的,江寂盯着他的臉看了很久,發現他眼神沒有閃躲,滿眼茫然,不像是裝的。
江寂平靜宣布:“哥們兒,很遺憾地告訴你,你應該是失憶了。”
男人皺着眉頭努力想從腦子裡獲取些記憶,但徒勞無功。
江寂看他表情就知道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事,你這種情況,一般是暫時性失憶,說不定什麼時候記憶就恢複了。你就先在我家住着吧,以你現在的身體也去不了哪裡,先把傷養好再說。”
男人看着他的臉,低聲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