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對方笑着,有些癫狂,“既是如此,那斬鬼刀我便收入囊中了!”
話音剛落,那冒着綠光的虛影又鋪天蓋地沖了下來,施未橫劈豎斷,冷冷的刀光劈開數道寒光,将面前這些玩意兒盡數撕碎。它們沒有再融合,沒有再分裂,而是散作青煙,消失于眼前。
“這還挺好用?”施未有些想不清楚其中的緣由,是因為自己的命格刻于刀上,所以力量遠比用劍時強大嗎?
那人的攻勢也沒有之前那般猛烈,而是再次問他:“我再問一遍,鬼主施故,是你什麼人?”
“啧。”施未再不耐煩,也琢磨出這裡的不對勁,他悶悶地說道,“我那個早死鬼親爹,你滿意了吧?”
“原來如此,那個小娃娃,竟然是你。”對方的語氣,談不上高興或是不高興,她淡淡的,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無關痛癢的事實,“故人之子,放你一馬,這一單,我不接了。”
“啊?什麼單?”
施未一頭霧水,那人卻道:“論輩分,你還得叫我一聲姑姑呢,小子,這江湖可不是那麼好闖的。”
“啊?”施未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姑姑?什麼姑姑?他爹不是孤家寡人一個嗎?
可那人不曾理會,而是迅速撤去幻境,攜着自己的寵物消失不見。施未愣愣的,眼前還是那個慈悲的送子觀音像。他茫然地看着手裡的斬鬼刀,突然有點沮喪,合着全師門,就隻有他,是靠着老爹關系在闖蕩江湖?
他默默收了刀,剛轉身,就撞見了一抹紫色的身影。
“啊!”
兩個人齊齊叫出了聲,那姑娘明顯受到了更嚴重的驚吓,連連退步。
施未微張着嘴,着急忙慌地解釋:“别别别怕,我們是受錢老先生所托,來找你的。”
那紫衣姑娘還沒回過神,喉嚨裡發出幾聲艱澀的“嗯嗯”聲,就站着不動了。施未注視着她,對方頭上别着的鵲藍色長羽完好無損,隻有衣服上沾了些灰塵,有點髒髒的,看着有點狼狽。她局促地站着,衣襟裡突然冒出個毛茸茸的小腦袋,睜着烏溜溜的眼睛望着施未。
施未心跳依然很快,卻沒有再生起壓抑之感,反倒多了些安心,他道:“你沒受傷吧?”
對方搖搖頭。
“那就好,”他關切道,“那我們現在回藥鋪,錢老先生還在等你。”
那姑娘怔怔地望着他,既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施未反應過來,自我介紹道:“在下歲寒峰長甯劍派,施未。姑娘且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我知道你。”那姑娘說話細若蚊呐,“你喂過豆豆肉包子,你是個好人。”
雖然很不情願因為一個肉包子而被認為是好人,但施未也别無他法,道:“不客氣,我也摸了你的小狗,禮尚往來。”
他撓撓頭:“現在走嗎?”
“好。”紫衣姑娘點點頭,施未剛邁了一步,猛地想起來:“我師弟呢?我兩個那麼大的師弟呢?”
“在這兒。”曹若愚從門外探出頭來,施未三步并作兩步跑了過去,右手卡住對方脖子,拍拍他的腦瓜子:“你沒事躲門外幹什麼?”
曹若愚扒着他的胳膊:“我這不是看你在和人聊天,沒好意思進來嗎?”
“去你的。”施未又上下摸了摸他,“受傷沒?”
“我還好,小師弟和文長老受了點皮外傷。”曹若愚好不容易掙脫開他,施未看向同樣髒兮兮的張何與文恪,又詢問了幾句,兩個人都說自己沒事,但文恪臉色不大好,有點發白。
施未看向生龍活虎的曹若愚,搡了搡他,努努嘴,曹若愚眨了眨眼:“三師兄,你怎麼了?嘴被人打歪了?”
“滾。”施未小聲罵了句,又轉身看了看還在殿内的紫衣姑娘,莫名很心虛,但好在對方似乎沒聽見,依然報以一個友好的腼腆的微笑。
“這我兩個師弟,曹若愚、張何。”施未稍微介紹了一下,便領着一行人往回趕。
太奇怪了,他這兩天經曆的事情都太奇怪了,他得回去客棧好好和二師兄說說,實在不行,再去問問師父。
施未想着,腳步不由加快了許多,再回頭,發覺文恪已經趴在曹若愚背上了,原本發白的臉透着一絲紅暈。他閉着眼,一句話都不說,倒是曹若愚絮絮叨叨的:“沒事的,文長老,我們回客棧睡一覺,很快就好了。”
文恪:“……在睡了,你閉嘴就行。”
曹若愚當真把嘴閉上,施未沒忍住差點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