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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瑜起有什麼不敢的,當即就應下,步行往那邊海去。
大海總是深沉的,波光粼粼的海面内斂的翻滾着一層層波浪,傳到沙灘上就變成清晰又朦胧的浪潮聲,其實這也不算海灘,海灘上金黃的沙子這裡是沒有的,有的是大顆沙礫般的石頭。
江瑜起手上的食物轉移到祁晏聲手上去,她蹲下身跟好奇寶寶一樣撿地上的石頭研究。
祁晏聲一手拿着東西,一手拿着剛買的一塑料袋果酒,跟着江瑜起身後晃悠,鹹濕的海風吹來,無端的帶來一絲涼意。
江瑜起這才把注意力放到祁晏聲身上,“你累不累?要不我們坐會吧。“
于是兩人找了一塊黑不拉幾的大石頭靠着,離海不遠,不會被浪花濺到,又能享受大海的包容。
祁晏聲嫌累直接把外套丢了墊地上坐下了,她今天穿得是褐色皮衣,寬松有型,還不容易滲水,貼心的讓出一塊給江瑜起,她知道大小姐有潔癖,剛也沒靠着石頭,跟換個地方站沒區别。
“坐吧,不會髒的。“祁晏聲打開一瓶冰鎮好的果酒,大口咕咚了一口,嘴巴裡滿是莓果的清甜,”站着累死了,你還不如去撿石頭。“
自己又不是小孩子,新鮮勁過了就不想撿了,江瑜起就在她身邊坐下,衣服攤開也就那麼大,兩人肢體難免剮蹭。
正直秋冬,江瑜起穿了件灰色帶帽衛衣,祁晏聲内襯隻有一件黑色打底衫,緊身的款式,把曲線勾勒的一清二楚,特别是那腰,像是天上半缺的月牙,領口還有條拉鍊能拉到胸口,可謂處處漏風。
江瑜起便問:“你不冷嗎?“
祁晏聲晃着一滴不剩的玻璃瓶,調笑道:“我不是再想辦法了嗎?”
江瑜起嗔道:“你那算個什麼辦法。”
祁晏聲有個毛病就是喝完酒就愛捉弄人,偏偏她一點都沒自知之明,一點都不控制喝的度,短短時間,算上在篝火那邊喝的,已經有兩瓶了。
祁晏聲漂亮的小貓眼在月光下澄澈又真誠,“那你抱抱我不就不冷了。”
江瑜起一時噎住,雖然祁晏聲平時也挺不着調的,可說出這麼像調情的話是不可能的,她仔細端詳祁晏聲,她也是喝酒容易上臉的類型,臉頰、額頭、甚至下巴都浮上了紅雲。
江瑜起無奈道:“你以後少在外面喝酒。”
祁晏聲自讨沒趣,耍小脾氣般站起來,帶着她一兜子的酒走了幾步,蹲在不遠處沒聲響了。
江瑜起不放心,走過去看,不禁滿頭黑線,她從口袋裡又掏出根煙點上了!
她嘟囔一句:“壞習慣怎麼那麼多呢。”
她過去蹲在祁晏聲旁邊,猶如兩顆小土豆。
祁晏聲冷不丁的說:“你喜歡你現在的生活嗎?”
江瑜起面對個酒鬼也認真回答:“沒有什麼不好的。”
“可是你不快樂。”祁晏聲和她面對面,江瑜起眼裡的大海就換成了她的臉,“你上次跟我出去玩,這次出來,我都能感覺到你很開心。”
“那開心怎麼會不快樂呢?”江瑜起反問。
祁晏聲像個小孩子一樣沮喪的說:“因為你不能一直跑出來,你被困住了。“
江瑜起沒說話,空氣冷凝下來,如果祁晏聲清醒擡頭的話就能清楚的看清她臉上與平時截然不同的冷寂。
被什麼困住呢?
她突然說:“祁晏聲,給我根煙吧。“
喝完酒的祁晏聲拒絕能力趨近于零,江瑜起那麼要求,她就那麼給了。
江瑜起模仿着她把爆珠咬爆,然後要用打火機點,祁晏聲避開她的手,認真的解釋道:“這是滑輪的,你不會用,容易弄到手。“
江瑜起就叼着煙等她點,隻是火都撩到三分之一了,煙還沒見得燃起來,打火機一離開,海風就迅速把火星給滅了。
“你吸氣,像呼吸一樣吸氣呀!“祁晏聲急了。
江瑜起聽話,深吸一口氣——
“咳咳!咳咳!“
某人被嗆得嗓子都啞了,眼睛泛出淚花,煙還是不為所動。
江瑜起苦笑道:“你看,我都這樣了還是燃不起來。我學不會你那麼自由潇灑。“
祁晏聲的眼睛很真誠,好像一眼就能望得到底,什麼都沒說,接過她百試不靈的煙,沿着江瑜起的齒痕自然的叼着了,打火機啪嗒一下,着了!她自然的呼出一口煙霧,堪堪劃過江瑜起耳邊,帶着藍莓甜膩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