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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車門被從外拉開,略帶有些許濕冷酒意的人收傘上車。
還未坐定司聽白就先開口喚了聲,一雙狐狸眼亮盈盈的:“是不是等我很久?臨時給一個客人送了酒,所以來晚了。”
雖攜着冷雨上車,但司聽白語氣歡快,讓沉悶的車内活潑起來。
聽見聲音,女人頭未偏。
指尖随意在屏幕上滑動着,平闆上的照片一張張閃過,每個主角都是司聽白。
亮着的平闆是車内唯一光源,司聽白隐在黑暗裡,肆無忌憚地看着身側的女人。
襯衣袖口被挽在小臂處,露出漂亮的小臂線條,全身沒有别的裝飾,隻腕間有一塊表,祖母綠的鑽石切面在暗色的車廂内泛着光。
滑動照片的長指翻飛,猩紅色的亮甲油有些說不出的性感。
舒逸...舒逸...
程舒逸。
司聽白在心底反複默念咀嚼着女人的名字,眼底止不住的愛欲洶湧似火。
一個月前,司聽白叛逃離家時,娛樂圈也發生了一件轟動的大事。
著名巨星羅拉被女友爆出劈腿多人的豔照,與臨門一腳的最佳女演員獎項失之交臂。一時間輿論反噬,鋪天蓋地的黑通告逼得她連夜開發布會,宣布無期限退圈。
與羅拉的解約聲明一起被推上熱搜的還有她的經紀人——程舒逸。
這個入圈九年,被譽為圈内神級造物主的人。帶過的藝人愛豆不僅零塌房,更是出過無數影後頂流。
偏她本人像迷一般。
僅有一次的曝光是三年前被狗仔偷拍,在無數藝人費盡心思仍苦惱爬不上熱搜的時候,那張模糊抓拍成功登頂熱搜榜單第一。
那張抓拍剪影中,紅色長裙勾出女人的曼妙身姿,單手環胸,細白指間燃一支煙,靠在車邊冷着臉斥人。
黑發紅裙,高糊像素也遮不住的美豔高傲,而被罵的人正是當紅時的羅拉。
這暴漲的熱度很快又壓下去,此後再無任何狗仔敢跟她。
藝人粉絲稱她為造物主,因那張照片喚她程女王。
斬獲金馬影後獎的藝人在緻謝詞裡聲淚俱下誇她是自己的藝術家,感恩有幸成為她的缪斯。
随着羅拉的隕落,所有同行都等着這個從未失利過的女人跌下神壇。
可程舒逸從不在台前露面又行蹤不定,沒人知道羅拉出事後她的近況。
而現在,這個如神般的女人正坐在自己身邊。司聽白有些恍惚,下意識朝她身邊靠了靠。
座椅間隔着扶手,司聽白半個身子壓在上面。
像極了一隻歪頭等着主人誇獎的小狗。
就在司聽白即将越距枕上身側人的肩膀時,女人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脫掉。”
“啊?”司聽白微愣住,像是被程舒逸這直白的兩個字吓到了。
“這個酒的味道,我不喜歡。”程舒逸按亮頂燈,擡眼瞥了下呆住的人。
雖然不理解,但在程舒逸下達第一個指令時,司聽白已經飛快地脫掉了外套。
剛剛在酒吧打翻的那杯今夜不回家潑了一半在司聽白的外套上。
冷酒浸雨,車内的空氣也被染上了烈酒的味道。
司聽白的速度很快,身上隻剩下件襯衣。
“那,這件也脫掉嗎姐姐?”司聽白的手停在襯衣的第三顆紐扣上,這是襯衣裡最暧昧的位置。
往上是白皙修長的脖頸和鎖骨。
往下是伊甸園中成熟散發着絲絲香氣等待采撷的禁果。
明明是極具有暗示性的話,可偏講話的人滿臉純良。
司聽白表情無辜,纖長平直的眼睫眨呀眨,澄澈眼眸透着幾分稚氣。
暖調燈影下,司聽白已經老老實實把自己外套和小馬甲脫幹淨了。
絕對的順從與乖巧。
程舒逸被取悅到了。
她擡起手,似獎勵般輕輕拍了拍身側人的臉:“這件,回家脫。”
話音落,司聽白垂下頭乖乖把解開的紐扣又扣好。
所有襯衣紐扣工工整整扣回最頂一顆,如人般規矩。
“呵。”極輕地一聲笑意。
程舒逸再次被司聽白的乖順讨好到了,心情也好了不少。
“剛剛有人騷擾你嗎?”似漫不經心的問,程舒逸的眼睛還停留在平闆的照片上。
司聽白五官優越,不笑時眉眼間總有種攻擊性十足的淩厲感。尤其是那幾張無聊等在吧台旁的照片,燈影交錯間,像隻慵懶盤踞在暗影中的毒蛇。
即使是那樣亂的環境下,普通的制服也能穿出超模感。
果然是天生吃這碗飯的。
“沒關系的姐姐。”
司聽白已經扣完了最後一顆紐扣,講話前先擡起眼看向程舒逸。
漂亮的狐狸眼睛眨了眨,燈影映在瞳孔中,幽暗的車内她的眼睛璀璨若星:“雖然我不清楚這種地方的規則,但是我知道不能和人起沖突,所以忍一忍就好啦!”
她笑得純良,眉宇間透着些許稚氣。
不清楚規矩的潛台詞是沒有去過。
程舒逸聽出這句含義,隻是笑了笑,指腹輕點在屏幕上。
“今晚拍的還不錯,太清晰和動作不自然的删掉,這張模糊一點的還有這張遠一點的留下來,到時候賣給狗仔,另外。”程舒逸的語氣稍停,淡道:“我會處理騷擾你的人。”
酒保的體驗身份到期,車内二人的身份又變回上下級。
“那姐姐我今晚也可以跟你走嗎?”相處隻月餘,但司聽白已經學會了聽程舒逸的情緒。
最後那句話裡隐有幾分偏愛的溺。
“雖然你把自己搞髒了......”程舒逸關掉平闆,擡起頭迎上身邊人滿懷期待的眼:“但,還算乖。”
看着那雙随着自己話語而亮起來的眼,程舒逸微不可聞地勾了勾唇。
這雙眼睛,真的很像她。
隻片刻晃神,程舒逸又收回視線壓下心緒。
沒人再開口,車内再次陷入安靜。
早在對視的時候,司聽白就已經大腦宕機了。
她切實見識到什麼叫媚骨天成,明明眼前人連妝都沒化,隻是最簡單的襯衣。可薄唇輕啟每講一個字,司聽白就忍不住跟着吞咽一下。
得到允準的指令。
心頭積壓的最後一絲忐忑也散盡。
司聽白歡快地應了一聲後乖乖在程舒逸身邊坐好。
車駛過最後一間酒吧鋪面過轉角,司聽白的視線在轉角處短暫停留。
一個月前,她就是在這裡遇到程舒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