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平白潑了水的長發女生有苦難言,隻能硬着頭皮鞠躬向四周道歉。
“喝水為什麼要潑到我身上!”道歉完的長發女生坐下,咬牙切齒地問身後人:“你故意的是不是?”
被問罪的司聽白淡淡掀起眼,“沒拿穩。”
很無所謂的三個字,再結合司聽白的天生臭臉。
長發女生輕易被挑起火氣:“沒拿穩?你覺得我會信你這樣拙劣的謊言嗎?”
“為什麼不?”司聽白反問回去:“你連那麼荒唐的謠言都信,還說得有鼻子有眼,可見智商并不高。”
“你!”長發女生意識到自己的話被人偷聽,瞬間爆走。
“别吵了。”短發女生扯住長發女生,拼命壓着她:“鬧大了沒好處,你們還要不要出道?”
眼前兩個人,一個苦口婆心勸着,一個急火攻心想挑事。
挑起這場戰争的司聽白卻表情淡定地将自己的凳子往後挪了挪。
一場天衣無縫的報複。
卻不料隔牆有耳眼,司聽白的小動作全都被玻璃牆外的人盡收眼底。
……
……
長發女生的這聲響動沒多久就被抛諸腦後。
因為程舒逸選人了。
一舞結束的孟甯九做完了自我介紹後站在舞台上等着經紀人們的反饋,在其餘練習生的掌聲下,八位經紀人全部都給出了名片。
她會很搶手是其餘練習生意料之中的事情,程舒逸會簽她也是意料之中。
可偏偏意料之外的是程舒逸說的話。
女人聲音如她今天的穿搭一般,很有氣場,回蕩在人擠人的教室裡:“我今天隻簽兩個人,孟甯九,你是第一個。”
要知道開場到現在幾乎跳了半個小時,刷了百來個練習生走了。
沒一個能入了程舒逸的眼。
現在好不容易簽了第一個,其餘訓練生剛有了動力,卻被告知還剩下最後一個名額。
所有人的心情就像坐過山車一樣,人群中開始有小小的講話聲。
直到孟甯九接下程舒逸的名片,緻謝下場後,現場的議論聲也沒停。
“休息十五分鐘吧。”程舒逸助理的聲音透過喇叭傳播,回響在教室裡。
原本就已經泛濫的讨論聲在此刻肆無忌憚。
有些消息靈通的練習生已經開始往是不是有新節目的名額限制上猜測了。
就連經紀人間都有些意外,膽大的躊躇着打聽打聽消息。
而引起這場争議的核心卻悄悄離席了。
程舒逸瞥見門外的熟悉身影,踹了腳坐在老闆位上打瞌睡的陳橙。
訓練室降下單側遮擋,從外面看裡面仍舊是清晰的,可從裡到外卻什麼都看不見。
程舒逸看着突然到訪的人,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事情急,所以沒打招呼,問了你助理就直接來了。”俞原野确實來很急,大熱天裡嘴唇都跑得有些泛白。
剛剛孟甯九還在自我介紹時,程舒逸就已經注意到了站在外面的人。
所以才甩了個話題脫身。
“那把我踹出來幹嘛,老天奶,我剛清醒一點。”陳橙不滿抗議。
程舒逸沒有理她,而是将順手拿出來的水遞給俞原野。
“還記得上次和你說的司家出了事嗎?”一口氣喝了半瓶,俞原野才終于順氣兒:“這次查清楚了。”
一臉懵的陳橙:“啊?什麼事?”
“不是說計劃着聯姻嗎?司家和盛家。”程舒逸語氣淡淡,聽不出情緒:“聯姻的人是司雪?”
“不是聯姻,這次是準信兒,據說司家丢了個人,已經把京城翻了一圈了,沒找着。”俞原野将聲音壓低,一臉神秘:“說丢的這個人身份不俗,是養在老宅裡的嬌小姐,以前從來沒露過面,本來這次是想叫她跟盛家聯姻的。”
“誰承想,聯姻當天人跑了!”
“怎麼又是司家的事情,而且這司家哪這麼多小姐?”聽了半句的陳橙聲音有些鄙夷,忍不住吐槽道:“九年前綁架案死了個司三小姐,同年又丢了司家二把手司雪,我看這司家天天在丢人。”
她這一句話就翻回了九年前,俞原野吓得眼睛都瞪大了,不停給人遞眼神。
舊事重提可怕的不是事,而是舊事裡的人。
“當年sue為了救那司三小姐丢了半條命,差點死在山上,結果呢?”陳橙越說越不滿,連翻好幾個大白眼:“辦葬禮的時候招呼都不給我們sue打一聲就直接把人下葬了,就更别提那二把手害得我們遊曆姐......”
“橙子!”俞原野忍不住皺了眉,呵斥道:“說正經事你扯遊曆姐做什麼?”
俞原野這聲聲量沒壓住,一下把聲控燈給喊亮了。
光亮起,看着一直沒發話的人冷下去的臉,陳橙也意識到自己話多了。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sue你别多心。”
陳橙是程舒逸幼兒園認識的,三人組有二十多年的友誼了。
程舒逸不可提及的逆鱗就是她姐姐——程遊曆。
氣氛瞬間冷了下去,一時間誰也沒再講話。
俞原野夾在兩個好友間有些為難,她想說些什麼來緩解一下氣氛,幾次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就在燈再一次要滅掉的時候,一直沉默的人開了口。
“司家丢了人?”
程舒逸視線輕瞥,隔着玻璃門,落在了後排那個少女身上:“我剛好撿到一個姓司的。”
一牆之隔内的人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司聽白正不停地往外看着,試圖在人群裡尋找到熟悉的身影。
見好友的視線定格在少女身上,俞原野突然想起自己剛剛看見的一幕。
司聽白故意松了手,半瓶冰水就那樣精準潑透了前一個人的衣服。
而做這一切的人表情冷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