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樣突然出現的溫柔神情。

姐姐今天好反常。

是因為自己表現好所以才獎勵自己的嗎？

可是在剛剛跳舞環節，自己明明被罵得一文不值。

她看着程舒逸的眼睛，那雙漂亮的淺褐色瞳孔裡倒映着一整個自己。

沉溺在幸福中的司聽白并沒有發現，程舒逸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除了溫柔外，并沒有愛意。

“司聽白，回答。”程舒逸的聲音冷下去，笑意也收斂了起來。

被叫了名字的人終于回過神。

司聽白慢慢蹲下去，蹲成一個能讓程舒逸俯視的角度。

她仰着臉，拉起程舒逸的手，主動貼上程舒逸的掌心：“我喜歡姐姐的獎勵。”

“你剛剛在想什麼？”程舒逸并沒有理會她的讨好，眼底的情欲慢慢散去。

蹲在腳邊的司聽白又變回司聽白，再看不見周昭的影子。

“我隻覺得幸福的好不真實，姐姐，所有人都說我差勁，你為什麼...”司聽白的話音弱了下去，因為被她捧起的手慢慢抽離了。

程舒逸的手指落在司聽白的眉眼上，指尖順着高挺的鼻梁滑下：“因為她們講得都不對。”

她的動作很輕，跟羽毛似的。

淺淺鸢尾香遊走在臉上，司聽白忍不住用臉去蹭程舒逸的手指。

“你身上值得挖掘的優點很多，隻是她們沒發現而已。”程舒逸的聲音輕輕，像是在誇耀一件商品：“尤其是這張臉，已經可以幫你赢過很多人了。”

她的語氣溫柔，視線灼灼，司聽白從裡面讀到了一抹渴望，沒由來的耳熱。

最近一段時間聽到的打擊聲太多，司聽白并不介意批評聲。

可是她不想将這糟糕的一面展現在程舒逸面前。

情窦初開的少女恨不得擁有超能力，一夜間就可以學會所有技能。

隻為了以最完美的姿态與喜歡的人并肩。

“姐姐，我會努力跟着老師學的。”司聽白語氣堅定，給出少女能給的全部承諾：“總有一天，我會成為你的驕傲。”

成為與你并肩，能夠讓你依靠的人。

原本的恩情在此刻徹底變質。

或者說從跟着程舒逸回家的那一晚就一切都不同了。

司聽白越來越貪心的想和眼前人擁有更多羁絆。

而且司聽白能感覺到。

程舒逸對自己，也是不同的。

聽着她的許諾，程舒逸勾了勾唇，主動擡手捧起了司聽白的臉。

有外貌有野心還幹淨，真是個不錯的代替品。

如果加以打磨，應該可以超越羅拉，成為江城娛樂的下一棵搖錢樹。

“好啊，”程舒逸笑意更深：“我很期待。”

......

......

等程舒逸帶着司聽白回到辦公室時。

孟甯九和陳橙已經無聊的開了不知道第幾把遊戲。

聽見開門聲，盯着屏幕的兩個人雙雙擡頭。

“sue啊，你終于來了。”

陳橙想都沒就關掉後台，起身迎接：“怎麼會這麼久，你以前從來不遲到的。”

在遊戲裡慘遭抛棄的孟甯九怪叫一聲，控訴道：“橙姐你坑貨！我再也不會和你打遊戲了，這可是排位啊啊啊啊啊。”

進來的兩個人一前一後，還牽着手。

手是從出休息室就牽上的。

司聽白主動的，程舒逸也沒有拒絕。

即使回了公司，到了辦公室，程舒逸也沒有避嫌，仍舊任由司聽白牽着手。

“你倆的手...”陳橙瞬間懂了，暧昧地啧啧兩聲：“如實招來，sue你為什麼遲到？”

聽出語氣不對的孟甯九也擡起頭，看見二人牽着的手時，瞬間坐不住了。

“舒逸姐姐！”

手機被丢開，孟甯九站起來三步并做兩步挽住了她的胳膊，撒嬌道：“你怎麼才來啊。”

孟甯九目的性極強，她挽起程舒逸的手後将人拉着往自己身側靠。

不甘示弱的陳橙也上前一步，挽起程舒逸的另一側胳膊：“為什麼不回答我，是因為我沒叫你舒逸姐姐嗎？”

順着這個姿勢，程舒逸不動聲色地抽回了牽着司聽白的手，同時也甩開了纏上來的兩個人，嫌棄道：“你們倆别來這套啊，真惡心。”

看着二人牽着的手分開，孟甯九笑嘻嘻着松了手，“好好好，規矩點規矩點。”

司聽白手裡一空，心裡沒有來地有些失落。

看向孟甯九的視線裡多了幾分狠厲。

察覺到不善的孟甯九則是擡起頭，挑釁地沖司聽白咧嘴一笑。

露八顆牙齒的那種。

而八卦之心洶洶燃燒着的陳橙追問：“所以為什麼遲到！”

“剛剛教了她點東西，耽擱了。”程舒逸啧了聲，“你跟着她胡鬧什麼？你也才十九啊？”

被平白攻擊了年齡的陳橙有些受傷，哼哼兩聲又癱回了老闆椅裡。

好友間的親昵與自然變成了無形的隔閡，被排斥在外的司聽白安靜站在原地。

她滿腦子都是程舒逸剛剛那句話。

教了她點東西。

想起程舒逸教給自己的技能，司聽白耳尖有些發燙。

她輕舔了舔唇，口腔裡還殘留着程舒逸的味道。

“好了。”已經坐下的程舒逸又恢複了聊公事時的冷漠疏離，她擡手按亮白闆：“孟甯九，司聽白，看看合同。”

她聲音冷冷，帶有不容拒絕的強勢。

正暗搓搓用眼神打架的兩個人乖乖照做。

“合同？”晚了一步沒能坐到程舒逸身邊的孟甯九有些氣，她瞪了眼司聽白後擡起頭看向白闆：“少女宇宙發起計劃，江城娛樂練習生，孟甯九...”

她的聲音稍頓，帶有濃濃的不可置信和驚訝。

“...司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