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在哪?!”
一聲大喝把望碧凝痕大堂裡喝酒的人們都吓了一跳。還在大堂招待客人的綟夜跟霧閃都不約而同地往聲源方向看了一眼,四目相對,綟夜便走了過去。
“公子何事?”綟夜行了個禮,打量起來桌前的公子哥兒。聲音洪亮,身體結實,有點像是練武之人,偏偏衣着打扮卻又像是個沒受過什麼罪的纨绔子弟,腰間玉佩看着非富即貴,綟夜也不敢怠慢。
“你們樓主呢,我找他有事!快叫她過來!”那公子哥兒的嗓門比剛才還大,引得周圍堂客個個側目。如今已是未時,再過半個時辰,今日花魁大賽的報名就要結束,多的是人在大堂看熱鬧,擾了興緻,大家自然都對這位公子哥兒的叫嚷十分不滿。
“公子找樓主何事?”綟夜看到周圍人的反應,便扭身擋在那公子身前,彎下腰壓低了聲音答話。
好在對面的公子哥兒并不是個胡攪蠻纏不好說話的人,見綟夜如此,便也壓低聲音道:“我找你們樓主有大事!速速禀告!讓她來尋我!”
綟夜眉頭一皺,心裡犯起了嘀咕:咱們春意橫生開張了這麼久,從來沒有聽說有誰直接就要找樓主的,就算有人鬧事,找找當值的管家已經是頂天了。
事有蹊跷,綟夜害怕耽誤大事,隻得緩緩道:“公子莫急,在下這就去知會樓主。”
誰承想,綟夜轉身上樓剛打算踏入半閑閣,就察覺到背後有人跟蹤,果不其然,就是那位公子哥兒。
“公子為何跟蹤在下?”綟夜靈機一動,收回推門的手勢,作勢捋了捋頭發,側身問道。
雖然樓主未曾交代過什麼,但綟夜并不想暴露樓内的任何消息。
“當然是怕你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了!”那公子絲毫沒有愧疚的語氣,讓綟夜有些無奈。
“綟夜!诶,這不是除夕夜醉酒的那位公子嘛,你們怎麼在這兒站着?”綟夜擡頭一看,隻見浮弦慢慢走了過來,端着兩盞茶,笑意滿滿。
“你們認識?”綟夜吃驚道。她沒想到居然有她不認識而浮弦卻認識的貴客,心中莫名多了一絲愧疚。
“除夕夜那天這位公子想跟九爺做兄弟來着。”浮弦微微一笑,順手便打算推開半閑閣的門。
“哎!”綟夜情不自禁叫了一聲,沒想到那門卻是從裡面向外推開的,原來是樓主和九爺剛好要往外走。
“什麼情況,怎麼都在這兒杵着?”湘被門外三個人吓了一跳,差點起手打人。
“樓主,這位公子...”綟夜話還沒說完,那公子哥兒立刻站到了湘的身邊,大聲道:“本少爺有事兒問你!”
沒想到湘跟以往的做派大相徑庭,絲毫沒在意那公子哥兒,一瞬都沒停頓,徑直就往樓下走去。
那公子哥兒本還一臉耀武揚威的樣子,沒想到吃了個啞巴虧,隻見他猛地跺了一下腳,便又狂奔到湘的旁邊,想要說些什麼。
湘似乎是聽到了腳底生風的聲音,一個站定,害得那公子哥兒差點滑了一跤。
“你!你怎麼回事,怎麼這麼沒禮貌?”那公子哥兒一臉委屈,剛想往下說,就被綟夜的笑聲給打斷了。
連綟夜都被自己的笑聲吓了一跳,連忙掩面為沒忍住的笑聲而道歉。平日裡大家總說自己太過穩重,連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無趣。誰能想到自己居然也會被逗笑呢?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湘有些不耐煩道。平日裡她最煩這些張揚跋扈的少爺們,以為自己有兩個臭錢就可以為所欲為,綟夜平日裡沒少為此落淚。
平時是她有求于人,自然是笑臉相迎。如今有人主動找到她頭上,她自然沒什麼好臉色。再加上她剛接到王爺派人遞來的消息,更是沒什麼好心情。
那公子哥兒本以為湘至少也會請他去個雅間,喝着小酒從長計議,卻沒想到隻是在大堂的扶梯旁等他答話,心裡也是一肚子的火,想他這輩子沒受過這麼大的氣,一時間竟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姑娘留步,您是哪位公子的陪客?”
湘放慢了步伐往大堂門口走去,正等着那公子哥兒說話,注意力卻被門口的一幕吸引住了。
“我...”那姑娘一個勁兒地往堂外看去,似乎是在找什麼人。
“姑娘不必驚恐,在下無非是想幫姑娘更快入座罷了。”是霧閃在問話。
“我...”那姑娘言辭閃爍,頻頻回頭,說不出話,也找不到人。
正巧花魁大賽今日的報名已近尾聲,堂客們都在等着下一位來報名的小娘子,百無聊賴中,也有幾個人往門口投來視線。
湘和九霄的視線也一直在那姑娘身上,開張至今,從沒有任何一個小娘子是單獨來春意橫生的,基本都是與相熟的公子哥兒作陪,湘還跟九霄抱怨過這個問題。可最近由于花魁大賽,很多小娘子都是單獨或結伴來報名,不過看她有些衣衫褴褛的模樣,想必也不是來報名花魁大賽的。
正當湘想出言相助,一聲清冽的男聲從大堂外飄了進來,“她是跟我一起的。”
未見人先聞聲,有好事者也側頭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當他出現的時候,整個大堂都沸騰了起來。
“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