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熾楊狠狠剜了眼這個稱是醫谷醫者的女人,沒看見醫術,就看見折磨人的東西,根本不配是醫谷的醫師。
南靈淡淡瞟了眼易雪清,什麼話也沒說,轉身離去。
“自己找就自己找。”熾楊抱着胸,連吃飯的興緻都沒有了,擡腳就上了樓,邊走邊罵:“我就擔心,有這種毫無良心的弟子,那醫谷怕也不是懸壺濟世的名門正派,真求不得,不如上江湖去找找遊醫吧。”
聽着師弟的牢騷,易雪清負着手瞧着門外已經遠去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意,默默攥緊了手裡的東西。
樓上,喬靈薇睡得正香,就被猛踹開的房門驚醒,睡眼惺忪地看着怒氣沖沖的熾楊,一頭霧水:“這是怎麼了?”
熾楊怒灌了一口茶水,才将事情來龍去脈講了出來,喬靈薇聽完可惜的歎氣:“這醫谷的醫者脾氣那麼不好嗎?這本來還能有人帶路引薦,現在不知道要走多久了,就算找到,也不知道師尊的那封信能不能管用?聽說現在的醫谷谷主常年閉關不見客的,要真不給我們醫師上島可怎麼辦啊?”
“沒事。”易雪清端着一碗面條從門外走了進來,放在喬靈薇面前,看見熱騰騰的面,啃了好幾天幹糧的喬靈薇眼睛都亮了起來。啥擔憂哀愁都沒了,立刻跳下了床,接過了面,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慢點。”易雪清撫了撫她睡亂的頭發,又瞧向熾楊道:“放心吧,她會回來帶路的。”
熾楊一愣看向她,目光逐漸落在她腰間挂着的袋子上面......
天色将黑時,客棧半掩的門被一腳踹開,南靈滿臉怒氣還未開口,就盯上了角落裡正在喝茶吃面的女子,随即沖過去一把掀翻了面碗:“我的靈芝呢?”
易雪清瞧着自己被掀翻的面碗,可憐兮兮地從懷裡摸出被揣得溫熱的靈芝。人贓并獲!南靈眼珠子都要冒火星了:“好啊!還當你們是什麼海外的來客,仗義執言,沒成想也是一幫宵小賊東西,還敢去我們醫谷,找死嗎?”
聽着她破口大罵,易雪清并未出言辯解,而是淚眼汪汪的看着她。
南靈笑了:“怎麼,是怕剛登上大陸就要去見官嗎?有本事别做啊,更有本事别讓我抓到啊,賊偷了東西不銷贓還敢在這兒吃面,膽子可真大。”
“南姑娘。”此時李掌櫃看不下去了,善意提醒道:“這位姑娘不是偷兒,你剛走沒多久,她就在地上撿到你的袋子,估摸是你沒系緊,這姑娘當時着急壞了,出門追你,沒追上。知道靈芝貴重,又問你的消息,又問醫谷在哪兒,可我哪知道你去哪了呢?醫谷又路遠,她師妹又病着,沒法子,我就讓她在這等,你别誤會了她啊。”
這次換南靈不說話了,極為尴尬地看着垂首滿臉委屈的女子,手裡攥着的靈芝袋子也變得燒手起來。
“對,對不住,我......我不知道。多有冒犯了,你别介意,我叫南靈,敢問姑娘名字?我真心給你道歉。”
“易雪清。”她低聲說着,又看向自己被打翻的面,默默抓起散落的面條放回碗裡,眼看着就要往嘴裡送,南靈趕忙抓住她:“易姑娘,你别吃了,我請你再吃一碗,掌櫃的!”
“不用了。”易雪清打斷她道:“你不是有事嗎?找回了靈芝,去忙你的事吧,我們明天還要尋路去醫谷,不知要走多久,要慢慢問的。”說完,便端着面上了樓,多一句話都不願意。
隻留下南靈在原地,盯着桌上的面湯又避開李掌櫃哀歎的眼神,頭一次,還是頭一次這麼臊得慌。
次日,清晨。
喬靈薇剛推開房門就看見門口站着一位美若天仙的大美人,一時看呆了,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這位姐姐你找誰?”
南靈看着眼前的小姑娘,錯愕了一刻,還以為自己找錯了房間,直到看見裡面的紅衣女子洗漱的背影,立即招手喊道:“雪清姑娘!”
易雪清錯過身,滿臉疑惑地走了過來:“南醫師?”
“叫我南靈就好。”南靈不好意思道:“啊,是這樣,我事情忙完了,正好要回醫谷,想想可能缺個伴,不知你們是否願意與我同行?我們那桃花醉剛出窖,還想請人喝一杯呢。”
南靈?喬靈薇反應過來這就是昨天熾楊說的那些冷漠到天理難容的醫師,就是眼前笑意柔柔的姐姐?熾楊果真就愛胡說八道。
“真的?”易雪清舒了一口氣,從懷裡掏出拜帖,遞給南靈。
“昨天是我師弟太沖動了,我們不是會偷東西的宵小之徒,我們是海外浮洲島弟子,島上染了怪病,島主與醫谷故去的谷主有故交,我們奉島主之命前往醫谷找你們谷主求援的。”
南靈接過拜帖。
浮洲月兮書
幼時似乎聽掌門說過,江南靠海,先谷主也的确與海外島上的人有過交情。原來因為島上染了怪病,所以冒着風浪出海的師姐弟們,如此也沒什麼可懷疑的,她歸還拜帖,溫聲道:“那便與我一起吧,我一定會叫醒她,禀明你們情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