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看着南靈的方向,緩緩說了句:“莫要為了不相幹的人賠了性命。”
随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易雪清疑惑道:“你認識?”
南靈面無表情:“不認識。”
“爹!娘!”少女凄厲的叫聲劃破天際,那女孩朝着棧橋上橫七豎八的屍體跑來,一個釀跄摔到在血泊之中。
一步之外,是她已無生氣的父母。
“真是畜牲。”熾楊罵了一聲,将刀收起去扶少女。
南靈望着這殘忍一幕,歎了一口氣道:“早些年漕幫大當家在的時候,倒也不這樣。也算是俠義之幫,做的水路生意倒也沒那麼不堪。水患時也曾與醫谷一道救助百姓,平日裡還會幫忙驅趕倭寇。可前些日子,漕幫二當家投靠了南教,設局害死了大當家,清除漕幫舊老及大當家的家人,三歲的稚子也被活活淹死。自那以後,漕幫行事越發狠辣起來,簡直就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出谷時也曾與他們對上幾次,一個個就跟瘋了似的。”
“南教?那又是什麼?”
南靈神色一滞,垂下眼簾:“更髒的東西。”看着不遠處哭的凄慘的少女,南靈低下頭将身上的水壺遞給少女說道:“姑娘,你如今父母雙亡,無家可歸。你可有去處?”
少女還是在哭:“我父母本就是逃難來江南的,我在這裡已無親人了。”
南靈聞言道:“我乃醫谷弟子南靈,醫谷可收留孤女。若你願意,便跟着我走,采摘藥物,學習醫術,也可避你風寒,管你一日三餐。”
少女聽了連連磕頭:“謝謝姐姐,謝謝姐姐救我,我願意!”
因漕幫一事,衆人心情皆有些灰暗,易雪清心想,中原果真如島上說得險惡嗎?後面,那女孩斷斷續續的哭聲就沒有聽過。靈薇一路安慰不斷,人家父母雙亡,最是心疼時候,可不知為何,她竟聽得有些頭疼。
又騎馬行了一段時間,眼前的官道逐漸換到了小道,周圍樹木也越發高大起來,郁郁蔥蔥下盡是陰影。
又不知跑了多久,眼前忽然豁然開朗。
一山谷出現在衆人眼前,天空湛藍深遠,河流繞谷而過,周邊一樹一樹的桃花,雖已初秋,可那桃花卻仍然盛開。既是美景,也是奇景。
“南師姐!”
一聲清脆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易雪清朝遠處望去。
那谷口前,站了一藍衣小姑娘。服飾形式與南靈有些相似,十五、六歲的模樣,明眸皓齒,梳了一個較低的雙環髻,看起來瘦瘦小小的,手裡提了一盞琉璃燈,乖巧的在那裡站着。
南靈翻身下馬,把懷裡的小包遞給她。
“雲溪,你的靈芝,諾,選的都是最好的。”語氣裡盡是溫柔,與面對曹二他們時判若兩人。
随後她又說道:“以後啊,你需要什麼外面的藥材,跟師姐說,師姐給你帶。不要再私自跑出谷了,外面很危險。”
蘇雲溪接過軟軟糯糯的說了聲:“是。”随後又看向南靈後面的四人,拉了拉南靈的袖子,輕聲問道:“南師姐,他們是誰啊。”
南靈指了指易雪清幾人道:“他們啊是自海外而來的俠士,來醫谷有事的。至于那位綠衣姑娘是我在路上救下的孤女綠籬,一會我帶着他們去尋掌門。你就幫我把綠籬帶到杏林居,去找葉師姐,如何?”
“好!”
易雪清上前一步,抱着長刀對蘇雲溪拘了一禮,便跟着她們進入醫谷。
進入谷中,更是别有洞天。五步一花,十步一樹,花樹參差,相得益彰。小溪漱漱,鳥兒清鳴。輕風微撫間倒真像個人間仙境。
時不時有提着筐,抱着兔子小貓、拿着醫書的醫谷弟子走過,易雪清看了一會。想起南靈揍人時的場景,這宛如人間仙境一般的地方,醫仙們都會那麼兇猛嗎?
跟着南靈來到一開闊之處,似是一座廣場,環境幽靜。周邊溪流環繞而過,廣場上有不少醫谷弟子席地靜坐,閉目不言。那廣場四周搭起寬闊的木橋。走過木橋一宏偉木殿映入眼簾,大殿上方有一豎匾,上書芷蘭殿。
“掌門尚在午睡,你們先在偏殿等候。青瑤,先帶幾位客人去偏殿,沏上茶水,好生招待不可怠慢。”
“是。”旁邊迎上來了一位弟子,向衆人做出請的手勢。衆人示意,便随着她去了。而南靈,徑直走進了大殿。
偏殿内,易雪清飲着茶。這醫谷的茶水不知是用什麼泡的,氣味清香,異常甘甜。青瑤沏好茶水後便出去了。此時殿下無人,喬靈薇便起身左看看,右看看。
“師姐,這醫谷是真美啊。氣息溫潤,環境宜人。感覺我都舒服許多了呢。”
易雪清看了她一眼道:“這幽靜之處,聲音還是輕些好。你的藥呢,今日可有服用?熾楊呢?”
喬靈薇拍了拍腦袋說道:“哎呀,差點忘了,沈先生給的藥。”說罷便從腰間的小包掏出一粒藥丸,回到座位坐下,混着茶水服了下去。
熾楊也掏出一模一樣的藥丸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