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靈薇并沒有回答她。
“......師妹?”
喬靈薇緩緩站起了身,低垂個頭,不語,之前傷的手還滲出了血。
易雪清一邊從衣襟裡淘着外傷藥,一邊去抓她的手看傷勢。
突然,一道寒光映照上她的眼簾,她的師妹一個擡手一把短匕直直向她胸前刺來。
易雪清慌忙躲閃,跌坐在地。短匕劃過了她的左肩,血迹很快染遍了整個肩膀。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喬靈薇,她瞳孔黑沉,面無表情。舉着匕首,一步步向她靠近。她的心魔爆發了!
來不及多想,在喬靈薇匕首刺下之際,易雪清翻身躲開,抽出靴子裡的匕首與她對上。一個錯力,把喬靈薇彈開。
“靈薇,醒醒!”同樣的話,她在醫谷對熾楊說過。
她害怕的搖了搖頭,向後退開幾步,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喬靈薇被彈倒在地上,又搖搖晃晃的起來向易雪清沖來。
兩把匕首相碰,又沿着另一把匕首的匕身劃過,發出刺耳的聲音。喬靈薇此時就像一個沒有意識的木頭人,她唯一的目的就是殺了對面的女子。
相持數刻,一個畏手畏腳,一個全力出擊。哪怕易雪清短暫制住她,她也能瘋狂的掙脫。很快,易雪清又被踹倒在地,此時喬靈薇的速度已經快了許多。騰空跳起,握着匕首,自上而下便向易雪清刺來。
易雪清滾身躲過,一個飛騎将她壓在身下,喬靈薇仍然在嘶叫着手腳揮舞,雙目猩紅,十分痛苦的模樣。易雪清死死制住她,素手帶着匕首,緩緩劃到頸動脈的位置,她的脖頸那麼纖細,隻需要一下,很快的。
匕首高高舉起,雪山映照匕首,一抹銀光折射到靈薇的臉上,她眨了眨眼睛,突然安靜的看着掐着自己的師姐,嘴唇畲動,含糊不清的在叫着什麼,易雪清頓住了,冒着危險俯下身,聽清了那兩個字:“師......姐......”
突然,易雪清吃痛的慘叫一聲,一把竹箫飛來,直直的打在了她的手腕,匕首立即被擊飛了出去,易雪清也在頃刻手刀打向了喬靈薇的脖頸,她頭一偏,随即暈了過去。
......她剛剛竟然想殺掉她的師妹。
寒崖上采摘雪蓮的歌吟和南靈聽到了下面的動靜也急急滑了下來,南靈急忙給喬靈薇把起了脈,緩了一口氣道:“還好,還活着。”
晨雲落從遠處緩緩走了過來,撿起竹箫,目光深遠的與對面的女子對上。寒風淩冽,吹的她衣衫發絲淩亂飛舞,以至于他都看不見皚皚雪色下,她究竟是什麼樣子。
誰能想,隻不過是過來看看雪蓮采摘進度,結果遠遠的就瞧見這同門相殘的景象。
易雪清感受到他淩厲探究的目光,置之不理,而是低頭撫摸着喬靈薇蒼白的臉龐,眼裡盡是擔憂之色。直到南靈對她點了點道:“暫時沒事,不知道是不是心魔爆發,先回去看看吧。”
聽到這話,歌吟連忙過來從易雪清手裡接過喬靈薇:“我跑得快,我背她回去。晨師兄,你喊一下清歌,告訴他有病人。”
三人很快就沒了影,隻留下在原地的晨雲落。
心魔爆發?
浮洲·滄瀾閣密室
鐵黑的燈具裡,火焰跳的歡躍,漸漸地火焰不再跳動而是被拉長,宛如靜止一般停在了一片黑沉中。
一隻蒼老粗糙的手輕輕覆了上去,黑暗中一個聲音喃喃道:“成功了嗎?”
小院内,易雪清站在雪地中。南靈與那個叫清歌的華山醫師已經進去許久了,至今還未出來,細雪已經覆蓋了她整個肩頭,她卻絲毫不覺得冷,忽然雪停了,一把傘撐在她的頭頂,擡頭看去,是晨雲落。
“她是你的師妹?”
易雪清點了點頭。
“為什麼要殺她。”
她沒有回答,整個人有些神情恍惚,良久,她淡淡吐出一句:“晨雲落,謝謝你。”
晨雲落一時不解,還未等細問,房門就已打開,南靈瞧見易雪清直接沖了出來,大力拍掉她身上的細雪,責道:“那麼冷,你還待在這裡幹嘛,别你師妹沒救好,你自己又倒下,我忙不過來的。”
見這人還在神遊,南靈又狠狠拍了她一下,她才回過神來。
“我師妹怎麼樣了?”
“去房内說。”
沉香袅袅,本是甯神的東西。易雪清卻隻感覺一陣陣頭疼,那個叫清歌的華山弟子背着醫藥箱,推門進來舉着一根銀針喊道:“南姑娘,你猜的沒錯,果然是毒!”
易雪清有些詫異:“什麼毒?”難不成說靈薇是因為中毒了?
南靈從清歌手裡接過銀針,針體泛着詭異的紅色。
“若我猜得沒錯,你們島上什麼心魔怪病,就是這種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