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做蘭蘭的少女羞赧的點了點頭,小聲道:“那我去洗衣服了。”
少女轉身時,手上的銀镯被雪光照了一下,正好落入易雪清眼中,她低頭的一瞬間,易雪清似乎看見一抹淺淺,微末,但得意的笑意。
她不由一怔,難道這少女真的是故意潑的阮白潔?
“起的真早啊。”晨雲落看着發絲微亂的女子,再看看那入牆三分的竹箫,為什麼每一次她都能精準站在這裡。
易雪清從身後把長箫拔出,望着竹箫上斑斑裂痕,也是心疼起來這可憐的樂器,跟了個什麼主人。
“每次你們華山都那麼熱鬧啊。”
晨雲落接過蕭,别在腰間,聽到這話知道她是在打趣他。笑着正打算說點什麼,一旁的師兄弟們就湧了過來。
“晨師兄,你可算回來了,我們快想死你了。”
“聽說你跟醫谷南靈幫姚蓮舟殺了神夜是嗎?還把師傅的辟僵劍奪回來了,讓我看看!”
“那絕對是啊,晨師兄早些年下山的時候就是名震江湖的。區區神夜而已,什麼天下第一,還不是不得好死。師傅的辟僵劍能夠奪回來,真是我們華山之幸啊。”
“晨師兄武藝定是精進不少,一會指點指點我們,待來日武當的人又上門讨嫌時,好好收拾他們一頓。”
“先指點我......”
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歌吟與她都不得不被擠到外側。神夜......想起這個名字,她身上隐隐又是一疼,差點沒死在他手裡。望着被團團簇擁的晨雲落,她心裡不免有點失落。她身份有礙,為了保護她也是為了暗域,姚蓮舟嚴令不許将自己的名字傳出去,世人都隻知道華山晨雲落,醫谷南靈,她呢?
望着被裡三層外三層被包圍的晨雲落,她忍不住淺淺一歎:“你晨師兄很受歡迎啊。”
歌吟側過頭,望着眼底暗着淡淡失落的女子,一時摸不着頭腦。點點頭道:“當年師伯師叔們遇害,掌門師姐重傷,是他一個人力戰宵小,守住了山門。又付出了年華,護了我們十年,本來就是我們大家的大師兄嘛。雖然兇了點,但絕對是我們所敬仰的人。我現在勤修武藝,也是希望日後也能護底下的小輩平安,做一回能拿劍的師兄。”
“哦?”易雪清挑眉斜眼看他:“所以這就是你剛剛死命護那個蘭蘭的原因?我還以為你喜歡她呢。”
“胡說!”歌吟一聽漲紅了脖子,連連否認。片刻,又微紅了臉,結巴道:“我隻是覺得,畢竟是我救的嘛,也該幫襯點。而且,你有沒有覺得,她跟你師妹有點像?”
“靈薇?”
“是啊。”歌吟眼含笑意,腦海中回憶起了那張嬌俏靈動的面龐:“一樣嬌俏可人,活潑靈動,面容也有幾分相似。”
“是嗎?”易雪清回想起蘭蘭最後轉身時的那抹笑意:“我師妹比她好看。”
再說了,靈薇現在大仇得報,比這小子穩重多了。
“她......”歌吟頓了頓,沒有問靈薇的下落,而是問起雪清:“你們這回怎麼又回來了?聽說沈思風死在了醫谷,你們浮洲的仇不是報了嗎?這大過年的,你不回島,南姑娘不回江南,怎麼又來這冰天雪地,寒風刺骨的華山?”
易雪清面容忽為一滞,這小子倒還挺聰明,不過,此事暫且不能告訴他的好,如此歡脫一個人,怕是守不住事。
她淡淡道:“來自是有事,怎麼?你華山舍不得多出兩副碗筷?”
“那倒不是......”
“那不就行了。”說罷,女子随手縷了縷發絲,大搖大擺走回院子,天氣太冷,還是回屋練練浮洲心法吧。
驅寒!
歌吟望着紅色的背影,眉頭不由微微蹙起,知道他們有事瞞着,但又無可奈何。罷了,有朝一日總會知曉的。寒風吹過,歌吟微微一縮,回眸望向風吹來的方向,是東面。應該是她在的地方,有朝一日,他們也會再見面的。
那風吹起時,一隻白鴿順風而下,飛躍山林時,一道寒芒襲來。“咕咕”兩聲,鴿子應聲而落,一直削瘦的手将信鴿上的字條取下,看着落筆子雅的字,輕輕一笑,兩指捏緊,稍稍運力,片刻,紙條灰飛煙滅。
寒林中,墨意已等待易雪清多時:“小姐,教主有令。”
易雪清抱着長刀,不冷不淡看着她:“他說什麼?”
墨意道:“教主命你,三日之内将藏寶圖找出。如果不能......”她從懷中摸出一包藥粉,遞給她:“這毒無色無味,服下一個時辰便可斃命,下在水中,就算不能全部中毒死掉,剩下的人,以我們幾個的本事,也能清幹淨。”
易雪清面色一緊,接過那包藥粉,心道這催命符下得真快:“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什麼人!”
易雪清驚愕轉頭,發現抱着小兔子的乘今月正一臉楞楞地看着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