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文本描寫的快劍不是誇張修飾而是說明文——哦對他現在就在武俠世界裡,那可不就是說明文麼!
面對前兩批殺手,應容許能撐上幾十招,運氣大爆發還能反殺一個,但現在憤怒帶來的爆發期一過,應容許就隻有被打得抱頭鼠竄的份兒,沒過幾招身上就被戳了兩個血洞,疼得應少爺心底罵娘。
I Hate 江湖!
多虧了他輕功在線,不然第一下腦袋就搬了家,現在也好不到哪去,兩個血窟窿明晃晃挂在身上,一動就跟開了倆小噴泉似的噗噗呲血,應容許呸出一口老血,頭發散亂的就地一滾躲開照着喉嚨的一劍,滾到大開的窗前。
拼着差點被捅碎的腎,應容許回手灑了一把藥粉,頂着身上三個小噴泉踩着輕功開飛。
從他破口大罵到飛天遁地,總共時長不超過三分鐘——此客棧僅剩的那個客人姗姗來遲,聽到急促的腳步聲,殺手陰沉沉的往後掃了一眼,也翻窗戶飛了出去。
隻留給薛家莊手下一個狼藉且灑了滿地血的空屋子。
手下:“……”
他就出去吃了碗面啊!離開的時間都不超過半炷香!
他大夫呢——!!
大夫在天上連滾帶爬呢。
很難想象有人飛輕功能飛出倉鼠踩滾輪的效果,應容許在天上折來返去,兜了一圈還是留在了小鎮裡,躲在一戶人家雞棚上頭悶了一口紅藥。
他從包裡翻出文房四寶,把硯台往回一丢,展開紙拿手指沾着血寫上驚悚恐怖的血書:青衣樓餘孽什麼時候能殺完?!!
此世界人看不懂的标點符号下方按了一個催促意味顯然意見的血手印,完全朝着恐吓式去的。
郵件界面填上追命的名字,放飛青鳥,應容許心裡罵罵咧咧的扯了把濕漉漉的衣服,一摸又是滿手血。
“天殺的青衣樓,霍休都進去了還在這為他完成遺命,我早晚要給你們打一個忠貞牌坊……”
失血讓他久違感受到那日雨夜般的寒冷,冷意從骨頭縫裡散出來,蔓延全身。手腳也有些軟,以緻他腳下一個不穩,從雞棚上面栽了下去,摔了個七葷八素。
一個成年男性從棚子上摔下來動靜不可能小,但院子裡依舊安靜,沒有預想中雞窩遭黃鼠狼一樣的混亂打鳴聲。
隻有看上去過于老舊的房屋打開搖搖欲墜門闆發出的輕微聲響。
應容許捂着腎,蒼白染血的臉擡起來,急切解釋:“别誤會,我不是賊,也不是殺人逃逸,我遭遇了一點意外外外外……”
他像是忘記上油導緻卡頓,進不成退不成的齒輪,或是年久失修的卡帶錄音機。
從屋裡走出來查看情況的人抿抿唇:“……果子狸?”
沉默又尴尬的三秒鐘後。
“嗯,是我。”應容許幹巴巴道,“介意搭把手麼?”
應容許突然想起一句歌詞。
“緣分讓我們相遇亂世以外”——介于歌詞下一句不太符合事實,他默認自己卡帶錄音機的身份,學陸小鳳翻來覆去在心底唱同一句歌詞。
一個疑似殺手和一個被一群殺手迫害的可憐人,你搭救我我搭救你的,确實很符合相遇亂世以外的定義。
一點紅不是青衣樓的人,這點從那三個被他和楚留香生擒的殺手嘴裡就已經問了出來。不僅不是,還成為了他們的殺了麼訂單上的一員。可惜應容許從中攪局,如今仁兄依舊活蹦亂跳,青衣樓卻面臨支離破碎分崩離析的境地。
好一個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
應容許靠在比那小破客棧環境更糟糕的床頭,微薄燭火下臉白的能去扶桑應聘藝伎,嘴裡還不忘記叭叭:“天殺的青衣樓……”
一點紅熟稔的打了一盆水來,他眼睛垂着,聲音很輕:“你被青衣樓的殺手……”
“啊,被陰了。”應容許供認不諱,“我被請去幫人治病,剛出來第一天就被人找上門捅。”
一點紅把盆放在床頭,擰了擰手巾,認真道:“我可以幫你殺了那人。”
應容許:“……倒也不必。”
他想了想對方被青衣樓惦記還能殺出重圍重傷倒在林子裡,而不是死在當場的武力值,稍作評估道:“你現在要是有空閑的話……咳,可以當我來回的保镖嗎?時間應該不長,報酬好說。”
“不需要報酬。”一點紅道,“我會護你安全,他們傷不了你——在我死之前。”
反正這條命也是你救的。他在心底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