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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聯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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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下還不能嫁給你。”霍長歌揪着他馬鞍上的絡子,倏得莫名笑了,笑得前仰後合,笑聲清脆悅耳,像是山裡的清泉在“滴答”敲擊着玉石,笑得雪夜下,月亮都爬了出來,“你還沒行冠禮呢,太小了。”

謝昭甯:“?!!”

一個十三、四歲的丫頭居然嫌他小?!

謝昭甯活了十七載,頭一回把臉丢在了宮門前,險些一頭撅過去,可他又實在不想與她多掰扯,止不住這喜怒無常的小丫頭還得再出甚麼幺蛾子,隻得冷着眉眼扶了那北疆來的金貴郡主上了馬,待自個兒也坐在了她身前,還不忘往前又挪了挪,與她堪堪隔出半人的間距,動作頗顯嫌棄。

霍長歌沒忍住,抿着唇“噗嗤”一聲,又笑了。

“殿下,”為首的大太監瞧完好大一出戲,卻突然後知後覺斂了笑意皺着眉,仰頭踟蹰得與謝昭甯悄聲道,“這的确不合規矩。”

“算了,随她性子吧。”謝昭甯人在馬背,一勒馬缰,隻沖那太監心領神會地點了下頭,便打馬蹿了出去,“出事兒我擔。”

*****

那一聲散在風裡輕飄飄的“我擔”,恍然間又将霍長歌似拉回到了前世五年前,她心頭不由五味陳雜,連殘餘的那點兒玩笑意思都淡了。

“想娶我?”

那一瞬脫口而出的是壓在她心底最後的隐秘。

謝昭甯那滿臉寫滿莫名其妙的神情,也令她徹底擺正了自個兒今生的位置,她不再是前世讓他一見鐘情的姑娘,隻是個陌生的遠客。

霍長歌如願坐到了謝昭甯的馬背上,伸手想摟他的腰,卻又曉得這少年老成的守禮呆子如今也是有些着惱了,隻不過壓着性子不發罷了,她若再放肆,他雖不會對她做甚麼,可會不會把自個兒憋出個内傷來,可就不好說了。

她隻老老實實揪着他披風,扽得謝昭甯也不能俯身低頭,直挺挺闆着腰坐着,讓馬一路小跑,穿過重重宮門。

前世霍長歌也這麼坐過一回,隻一回,還是北疆城破那日,謝昭甯将殺至乏力麻木的她從陣前搶出來,丢在馬背上。

霍長歌那時連坐騎也累死在了城門前,若不是謝昭甯來早那麼一步,她便也要學她爹就此殉城了。

她那時神志也不大清明,以為來救她的,是她爹未散重歸的英靈,坐在他身後,憋着淚狠狠抱上去,謝昭甯脊梁瞬間挺直僵硬,也像今日這般模樣,她便曉得那不是她父親。

霍玄的後背雖如他一般寬廣,但留給女兒的,永遠是最溫熱柔軟的那一塊,直到後來,謝昭甯也将最溫熱柔軟的一塊後背留給她時,她卻不願再靠着他了。

她喟歎他不曾記得前世過往,不便她當下緻歉彌補,卻又慶幸他還未受得那樣的傷害與苦楚,卻是極好的。

霍長歌思緒跑着跑着,那馬突然停了,謝昭甯下了馬,轉頭又将手心遞給她,頭卻微微偏着,紅着耳尖,一副仍在羞惱不大想搭理她的模樣。

霍長歌人還在馬上,就聞有人已走了過來,足音輕叩着石闆,步履穩健,立在她身前打趣兒說:“呦,昭兒馬背上的可就是霍家那小丫頭啊?”

霍長歌尋聲擡眸,前世死在她手上的南晉開國皇帝連鳳舉,如今也隻四十五六歲,比她爹霍玄清瘦些,還顯老,眉間川字紋路深刻,人雖笑着,眼神卻銳利如鷹隼,一副時刻都在忖度人心的模樣。

她前世便已将連鳳舉的心思性情摸了個七七八八,也曉得了霍玄為何在他眼中非死不可,其中症結原有一半其實出在她身上,便如端王所言。

連鳳舉疑的并不全是霍玄的忠心,他疑的還有日後接替霍玄扛起北疆的那一位,是否能如霍玄一般得忠心。

朝中武将凋敝多年,無人能與霍玄北疆勢力抗衡,原是不争的事實,故霍玄無子本是最大幸事,但霍長歌以女子之身自十六歲起展露的頭角,卻讓連鳳舉恍然意識到,他漏算的這一位已然脫出了他的掌控中。

若是一人敢與世俗為敵,那皇權在她眼中,可還有分量?

若霍玄不幸故去,她這位霍氏唯一的血脈,忠或不忠,便是最為難測的變數,縱使她如霍玄一般忠于連鳳舉,那她所嫁之人,可亦甘願手握如此重權,卻始終屈于人下?

越過并州,便是司隸,中都皇位近在咫尺。

所以,霍長歌以“聯姻”之名中都為質,反而是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而連鳳舉死前那句“已悔”,亦不過是為自個兒臨終還要鍍上一層“悔過的榮光”,不至于身後名聲太過狼藉。

曉得了這些症結所在,霍長歌今生要如何做,便已清晰明了了許多——她可以任性妄為,可以肆意胡鬧,可以像尋常人家十三四歲的孩子一般不懂事,因連鳳舉對她的包容會是造就衆人眼中他“仁義寬和”最有力的證據,但她不能出類拔萃,不能通情達理、深明大義,更不能與人交往過密有結黨營私之嫌。

她需在如此言行之中,化去帝王對她的猜忌,盡快尋到使“北疆脫困”的法子,并得謝昭甯信任,方才能待事成之後全身而退,與他一同離去。

霍長歌思緒還正起伏,謝昭甯已聞聲側眸,他舍了霍長歌,先行去與皇帝躬身行了禮,已是讀懂連鳳舉話中所指,鄭重且神情凝重地道:“陛下,是臣之過,臣——”

“皇帝伯伯!”霍長歌倏得在謝昭甯身後,沖着連鳳舉嚎啕大哭,駭得謝昭甯瞬間錯愕扭臉,話音斷在齒間。

霍長歌揪着馬缰,身子往側邊一倒,從馬背上姿勢熟練又頗孩子氣地滑下來,往前隻跑了三兩步,就已哭得梨花帶雨,鼻頭通紅,小模樣别提多可人疼,謝昭甯瞠目結舌地瞅着她一路往前跑,連忙伸手攔了她一下,生怕她沖撞了聖駕。

卻不料,霍長歌一手按着他橫在半空的手臂,一手還不忘扶着後腰,口齒含着哭腔微微含糊,卻一字一字往外擲地有聲地搶在謝昭甯請罪前,蹦出了一句:“皇帝伯伯!他摔我!”

謝昭甯:“?!!”

“他,就他!跟個大姑娘似得碰不得,我就搭着他手下了個車,他就一把将我甩出去磕在了車轅上,疼得我脊骨險些折斷了!”

謝昭甯猝不及防讓霍長歌用手指着,結結實實告了一把禦狀,眼神都瞪直了。

“我後背定是青紫一片,又紅又腫!”

“皇帝伯伯!真的,可疼可疼了!”

謝昭甯:“……”

他神情一瞬複雜,茫然垂眸,看着霍長歌姿态頗為不雅,直直戳在他鼻尖前點來點去的手指頭,唇角輕抽,忍不住腹诽:這姑娘——真是燕王霍玄的女兒?

他未見到她時,隻道燕王之女總該與旁人不同才是,可這一見——她也的确不同,太不同了……

他愈發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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