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看书网 > 長歌謝昭甯(重生) > 第19章 故人

第19章 故人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霍長歌聞聲側眸,便曉得連鳳舉果然又起了疑,無時無刻不在試探中。

“爹爹說,旁的确實可以不通,也的确并不逼迫長歌成才,北地便是天要塌了,亦自有他在,隻——”霍長歌展開那方巾随意揩着颌下的淚珠,隐約似聞見一縷清淺又溫暖的桂花香,她理所當然笑着回答連鳳舉,“在北地三州那樣的地方,自保的功夫自是要有的。”

“爹爹說,他曾與陛下起誓,隻要有跨得上戰馬的一時,便為陛下死守着北疆一日,絕不讓狄人越過雷池一步。”

“可戰局瞬息萬變,他亦不能托大,若是有朝一日,狄人馬騎當真踏入了三州的城池,于國他仍需死守;于陛下,他需得執偌;于長歌,他便顧不得那許多了——他先是臣是帥,而後才是長歌的父親……”

“長歌雖是女子,卻生在北疆、長在北疆,早就應當明白,”她似未有一絲怨怼,傲然挺胸擡頭,眼神清亮驕矜,擲地有聲笑着道,“要活下去,靠不得旁人,自個兒手中握着的刀,方才是唯一的依仗。”

她一語說得衆人皆憶起她适才廊下駁斥連珍的話來,隻當原是因霍玄忠義家國有此取舍,方才造就了霍長歌的獨具一格。

隻連鳳舉聞她所言,陡然憶起了舊事。

那一瞬,屋外寒風裹挾細雪吹進室内,吹得霍長歌一身绯紅深衣獵獵作響,她身後似是有霍玄的影子憑空浮起,年少時的霍玄,亦是如此無畏無懼,手拄長劍,身着玄甲,視死如歸,便連那雙有神眼裡的笑,俱是一模一樣的狂,一模一樣的傲。

“主公,”晉帝似有那一瞬,仿佛聽見她身後那年輕霍玄意氣風發地笑着,铿锵有力地說,“霍玄自為你的社稷生,自為漢家江山死——”

霍玄……

“朕原想着,”晉帝目光深邃地觑着霍長歌,打二十幾年前的記憶中走過一遭,終于話裡有話地沉聲道,“燕王的女兒不該隻是個無知孩童的模樣,見過今日的你,才算是安了朕的這顆心。”

果然……

“長歌不過驕縱些,”霍長歌貝齒一咬下唇,頗有自知之明地腆着臉笑,無視他話中試探意味,隻大膽撒嬌道,“皇帝伯伯莫嫌棄。”

“你呀——”晉帝笑着一搖頭,擡指遙遙點了點她:“曉得自個兒驕縱便好。”

他說完轉身又入了那寒風細雪之中往回路折返,腳步輕快,似格外心滿意足,留下霍長歌于身後,漸漸斂了一副嬌憨笑容。

她有那麼一瞬,似從皇帝眼中隐約瞧見了他對往昔的感懷與留戀,他是仍對霍玄懷有不忍?還是——

如今還未到前世那樣的境地,他的心意,或許,也還有回轉的可能?

*****

連鳳舉一走,霍長歌不待師父人還未到,也要跑,她隻道自個兒出了一身的汗,口渴得緊,手上又無可用的弓,還上甚麼騎射?便不願多留了。

左右她是連鳳舉親口承認的“驕縱恣意”,适才又大出了風頭,确實也無阻攔的理由。

霍長歌披了大氅,臨行還不忘将手心緊攥的方巾遞還謝昭甯。

誠然如初見時謝昭甯所言一般,男女大防原是這宮中頭等要事,巾帕寓意又頗豐富,她若私藏,指不定日後便要被指摘,再扣個私相授受的罪名。

謝昭甯接過抖開,将那方巾往右手上一搭,仔細覆了全手,隻踟蹰一瞬,便擡眸将右手遞于她:“你握着我,隻管使力,我瞧瞧你握力到底如何。”

霍長歌些微一怔,便又笑開,落落大大得将手斜插-進他虎口間,他手掌寬厚,手指修長,隔着一層布料她也能察出那份溫暖來。

她前世從未與他好好牽過手,從不知這份暖,原是能一路燙到心底、燙得她鼻頭古怪得浮起了一層微微的酸澀。

霍長歌人小手小,竟握不住謝昭甯手掌,隻得稍稍往後一退,握着他四指使力一捏。

她撤手擡眸,謝昭甯心下便已有了計較,将那方巾疊好收進胸口中,又見他四指被她捏得微微發紅,隻輕輕揉了揉,扯了袖口遮住了手指,舉止間,始終溫柔寬和。

這般好的一個人,她前世怎就能全然視而不見,下得去手那般傷他呢?

霍長歌見他動作,心尖兒上突得一跳,心裡愧疚得難受,轉身快步入了風雪中,似逃離一般。

她繞了個圈,人從尚武堂另一側轉出來,隻一盞茶的功夫,便讓突如其來的疾風驟雪劈頭蓋臉狠狠砸到脖頸裡都半濕了才恍然——她竟是将南煙忘在了尚武堂那大門後。

她于這宮中也不熟,再原路轉回去又丢人,路上随意抓了個也不知是哪個宮裡的宮女,交代人家一聲,讓人去尚武堂門前尋南煙,隻說讓她自個兒回了皇後側殿便成。

那宮女顯然也識得南煙,與她一口應了,兀自去尋,霍長歌便頂着風雪摸索着路往回走。

天蒼蒼、地茫茫,往遠了眺,便是雪與天連成了線。

霍長歌像隻撲火的蛾,不知冷也不知累,迎着那抹雪天一線,直孤身走了老遠,一時間竟已忘了她到底想往哪裡去,隻心頭一把愧疚的火燒得她方寸大亂,到得一處陌生宮門前才轉過神來,遂又尋了宮人重新問了路。

等她到了永平宮側殿上回廊,正瞧見南煙撐着把傘在前頭。

“南煙姐姐。”霍長歌喚她一聲,南煙回頭,一臉焦急神色,見她讓雪嚴嚴實實裹在裡面,吓了一跳,拉了她衣袖便疾走回宮,忙喚人與她備水沐浴。

殿裡烤着暖籠,如三月裡的春,霍長歌将大氅脫下給南煙,耳房中泡過澡就犯了困。

蘇梅鋪好了床榻,将她扶了上去。

霍長歌沾床即着,周身熱氣蒸騰還未散盡,人已昏昏沉沉入了夢,夢裡正是四月春夏交接時,到處開遍五彩缤紛的花。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